第5章 京城就是不一样

焦广平立即接口道:“那是自然的。听闻名动京城的东京八艳就有两个在你们店里,你叫上一个来?”

店伙面有得意神色,道:“本店的歌女可都是容颜、才气一流的,店里的头牌周横波可是东京八艳之首,东京八艳里本店可就占了两位,还有一位顾香君,可也是天姿国色,棋琴书画,样样精通。三位客官正是好运气,顾香君今晚好像特意是等着三位的,还没进阁呢。”

所谓进阁,就是被人点了。听到店伙这番话,白依清心里好笑,但也不得不佩服店伙能说出那套讨人欢喜的话,不愧是在这等大酒楼里做事的。

焦广平笑骂道:“那还不快点叫来。”

店伙忙下去叫人,在店伙叫人之间,剩余点的几个菜都上齐了,白依清吃了这样,心里感叹一番,尝了那个菜,嘴里又赞叹几句。他几时吃过这等美味佳肴?

一杯酒下喉,只觉得舌头上酒香好像要沁入心脾,白依清舍不得马上吞下,把酒含在口里,品尝了一番,才缓缓吞下喉去。

不一会,只听到阁外一阵环佩声响起,人未至,香气先至,这香气与那肉香、酒香完全不同,这香气似乎让人从头到脚,从外到内,闻起来都那么惬意。这香气一到,所有的酒香、肉香都似乎不复存在。

门一打开,只见走在前面的那个歌女: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紫色上衣,下着绿裙,清丽脱俗,大约十七八年华,果然有沉鱼落雁之美,此美女正是东京八艳里的顾香君。白依清一时看得呆了。

李继隆、焦广平平时也听说过东京八艳的名号,确也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也在心里感叹,东京八艳的名号可不是浪得的。

顾得君身后还有两个为她打下手的歌女,姿容放在平时,虽也是上等,但与顾香君一比,顿时相形见绌。另两个歌女为顾香君摆好琴,静立在顾香君身后。顾香君见李继隆三人气宇轩昂,知道可不是一般暴发户,向三人见过礼,坐在琴后,道:“不知三位客官,喜欢什么曲子?”

焦广平看着李继隆,李继隆微微一笑,道:“把你拿手的唱上就是。”

顾香君道:“那奴家就唱了。”

李继隆、焦广平、白依清边喝酒边听顾香君唱。只听顾香君唱道:“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顾香君唱,两名歌女伴着曲子翩翩起舞。

一曲唱完,那清脆的声音和着琴声,在阁房内久久缭绕。焦广平不知道词叫什么名,也并不理解词中的意义,只觉得好听。但李继隆、白依清知道,这词是南唐宰相冯延巳的词。冯延巳可是五代十国里有名的词人,与韦庄、欧阳炯等人齐名,但这几个人的词大都是写山写水、风花雪月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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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香君刚一唱完,李继隆、白依清不由得拍手叫好,焦广平也跟着鼓掌。

李继隆道:“唱得好,赏酒。”焦广平连忙倒上一杯酒,送到顾香君面前,顾香君端过酒杯,道:“谢谢客官,只是奴家不胜酒力,怕扰了客官的兴趣。”李继隆道:“无妨。”顾香君只轻轻抿了一口,就把酒杯放到一旁。

李继隆并不怪罪,和焦广平、白依清三人喝了一杯。

顾香君继续唱,唱的却是韦庄的词,只听顾香君略带忧怨的腔调唱道:“莺啼残月,绣阁香灯灭。门外马嘶郎欲别,正是落花时节。妆成不画蛾眉,含愁独倚金扉,去路香尘莫扫,扫即郎去归迟。”

顾香君又连唱了几曲,时而唱的是春光明媚,时而唱的是酒醉添愁,时而又是闺中怀春少女,时而又是盼郎归的思念。这些曲子,让李继隆三人忘记了吃菜,只是不断地喝酒,让李继隆似乎忘却了沙场上的血腥,让焦广平忘却了在皇帝身边的紧张,让白依清忘却了辽国中寄人篱下的愤懑。

这时,阁外一阵吵闹声,一个男人带着喝醉酒的腔调在大喊大叫,“周横波在哪里?顾香君在哪里?还叫一个来陪老子。”旁边又有些在拉的,劝的,和的,吵吵嚷嚷。

顾香君不知是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还是司空见惯,听到外面叫她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仍用清丽的声音在唱着。

李继隆三人也不假装没听到,继续听曲喝酒。

外面的叫声并没有消停,似乎店里的店伙拦也拦不住,醉汉的朋友劝也劝不住,醉汉的声音越叫越大,并且还把阁门一扇一扇地打开在找周横波和顾香君,又有叱责声,争吵声。

顾香君仍在唱,但外面的吵闹声己影响到了李继隆三人听曲。焦广平按捺不住,起身离座,打开阁门,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