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夫人道:“如何不疼你们,只是今日花朝是姑娘们的节日,又在自己园中,便叫她们好好松快松快,并不拘在我们跟前坐着。不论什么,姊妹们自己玩去就是。”

沈崇彦听了这话,点头称是:“很该如此,除了正宴时记得过来,其余时间随孩子们自在高兴便是。方不辜负这丽日和风。”

听了这话,哥儿姑娘们无不高兴,开始还拘束着,不过一会儿,便三三两两散了去,或是赏红扑蝶,或是踏青联诗。

宁儿起初还缀在二房那几个姐妹身后,同她们不时交谈两句,走了两圈,就慢慢放缓了步子,转过一道弯,悄悄折到了另一条小径上。

春草一看宁儿的动作,并不言语,只闷声随着她往前走,见宁儿曲曲折折竟绕到了一条山径上。

这庄园中的山并不高,沿山路砌了石阶,不过是为了贵人们偶然登高望远的兴致。只是今日众人游园观花,这里便显得冷落萧条了些。

春草有些紧张地抓着宁儿的袖子:“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宁儿安抚地拍了拍她:“春草别怕,我想一个人上去转转。”

春草大惊失色:“这怎么行?太危险了,姑娘做什么也带着我才是!”

宁儿笑道:“我能做什么?只是想自己去透透气,二老爷将这里守得密不透风,恐怕山上也放了侍卫,能有什么危险?”

春草仍不放心:“我怎么敢叫姑娘一个人上去,叫侯爷知道了,怕是要打断我的腿。”

宁儿却说:“我不告诉侯爷,他上哪知道去?我的身子自己有数,只慢慢走走,累了便马上停下,可好?”

春草见她如此坚决,心中忽然一动,想到今日晨间姑娘那淡淡的惆怅,猜她是思念亡母,所以想要登高凭吊一番。

于是不忍心退了一步:“我就在这里替姑娘守着,要遇到什么情况,您就大声叫我。”

宁儿点点头,她掏出袖中一枚铜制的口哨,对着春草晃了晃:“放心了吧,若真有什么意外,我便吹这个。”

春草勉强按耐下担心,只恳切地拉着她的手:“姑娘可别去太久了。我就在这守着。”

宁儿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