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爷越走越近,终于看到了站在路边的宁儿,沈崇彦有些惊讶地问:“宁儿,你怎么往这边来了?”

宁儿向两人行礼,对他们她倒用不着避讳,自己什么狼狈模样都被看到过了,她只是无奈地虚指了下衣袖:“侯爷,二老爷,我不小心弄脏了衣裳,正要去处理。”

沈崇尧看一眼宁儿,又看一眼沈崇彦,深深感觉他大哥见了宁儿就有些走不动道,但文大人还被晾在门厅,实在不是儿女闲话的时候。

他不得不咳了一声,抢着吩咐:“既然这样,春草一定伺候好你姑娘,我与侯爷有些事,须得先行一步。”

说着也不理会兄长那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一咬牙拉着人走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前面一个不请自来的正二品大员,后头一个惹不起碰不得又搞不清的小祖宗,宴席散后还有个不知道在哪儿等着他的杀神。

沈二老爷心里简直欲哭无泪,他只想着听听小曲吟吟诗,怎么就莫名其妙掺和到这一堆破事里!

快到前门厅内,沈崇尧好歹将事情同侯爷交待清楚了,他一拱手就想告退。

却被信远侯一把拉住:“二弟别急着走,你且留下,万一文大人找我有话要私下谈,你便陪着那位楚公子在园中四处转转。”

他想了想又强调了一句:“今日园中女眷众多,别冲撞了。”

沈崇尧只得苦着脸应下来,得,原来是叫他支开人来了。他只能催眠自己,或许过了午正,那位杀神就把自己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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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父辈的缘故,尽管文怀琛与沈崇彦差了十来岁,但两人素来都是平辈论交,只以兄弟称之。

文怀琛仪容甚伟,留着一把美髯须,虽已是四十好几的年纪,面上并不见一丝老态,肌肤红润,双眼湛湛有神。

他一见信远侯,便呵呵笑着:“明山,为兄不请而至,叨扰了府上的清静。”

明山正是沈崇彦的表字,因父亲去得早,他未满三十便承袭了一等侯爵,地位尊崇,年纪又轻,所以平日同辈人里甚少有人以表字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