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有些不确定地说:“不过好像有一位楚夏先生。年前侯爷曾遣人向他求购一幅《春云吊古图》,可是三登门而不得,最后听说还是侯爷亲至,才请了回来。”
宁儿眼神一亮,这位楚先生听起来便知是举止高逸之人,好生了得。
她想到楚寰那副超逸绝尘的样子,正暗自点头,又听到燕翎接着说:
“但是,这楚夏乃是先生自号,并非姓氏啊。”
宁儿想,别人与自己素昧平生,便是隐去真名,曲以字号也是可能的。
但她心里又隐约觉得,楚公子那样洒然磊落,并不像有心隐瞒姓名之人。
她便多问了一句:“这位先生不知年齿几何?”
闻言,燕翎古怪地看了宁儿一眼,道:“楚夏先生……高寿五十有二。”
“啊?”宁儿傻眼了,她无语地摆摆手,那断然不会是这位了。
燕翎低头思索了一阵:“对了!”
“确实有一位楚公子与侯爷有些渊源,但我私下里告诉姑娘不打紧,可千万别叫侯爷知道我和您说这些。”
燕翎嘴上这样说,一双眼睛却瞥向春草。
春草立刻就要跳起来反驳,却被宁儿一把按住,这会儿实在不是争嘴的时候,她忙保证道:
“燕翎哥放心,春草才不会和侯爷告状,有我呢!”
燕翎于是攀辕扣马,刻意令宁儿的车驾略落后了前车数步,又将自己的坐骑压后,堪堪与后车空出半车的距离。
前后随护的仆役见燕翎如此行事,也都不作声。
燕翎这才又站近了一些,刻意压低了声音:“姑娘年纪小,并不知道许多前尘往事……”
燕翎这话说得倒也不错,他虽然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但因自小被他师父耳提面命,说跟在侯爷身边的人断不能耳目闭塞,故而灌了一肚子秘闻轶事。
“这事儿得从咱们老侯爷说起……”
燕翎心里盘算着,既然侯爷一直命他“待宁姑娘如待本侯”,不许有一丝轻忽搪塞,那他和姑娘说点实话,侯爷可不能罚他啊。
世人皆知,老信远侯戎马一生,只留下了两子两女,但鲜为人知的是,他在年轻时还曾收养过一个女儿。
“老侯爷的这位义女,乃是他帐下心腹爱将的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