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叶珍一如既往的恭顺颇为满意,当初抬举她做姨娘,也正是看中了叶珍那个温吞软弱的性子。

当年她一时疏忽,叫叶珍怀了身孕,但好在就是有了孩子,她也不敢对自己不敬。

如今看来,果然不错。没了依仗,更叫她放心。

尽管她不太看得起这些年形容枯槁、过得垂垂老妪一般的叶珍,但若当真进了那个姓宋的丫头,却还有不得不用叶姨娘的时候。

敷着厚厚的珍珠玉容散,罗妙芸抬手看了看她嫣红的指甲,心不在焉地想:

总不能见她这个当家主母,自降身价,亲手去收拾那个小丫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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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松寿堂内,朱老夫人与沈崇彦正僵持不下,气氛尴尬得宁儿几次想告退,都被岫玉拦了下来,她笑眯眯道:“辰光还早,宁姑娘再略坐坐吧。”

宁儿只可惜自己本就寄住在松寿堂同院的厢房中,找不到什么天黑路远的理由提前开溜。

只能如坐针毡地夹在这对母子之间。

侯爷眉头紧蹙:“老太太拉着宁儿做什么?叫她回去就是了。”

朱老夫人气定神闲地端起茶盅,轻嘬一口道:“宁儿就住在松寿堂,要回哪去?还是说,侯爷不想见宁儿,要把她打发了?”

一句话,就让沈崇彦气结,却偏偏被堵住了嘴。

他看了一眼乖乖坐着的宁儿,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没见,他很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原本他打算在花朝节那日,找时间好好陪陪宁儿。

但先是突然冒出来一个文怀琛,之后又是宁儿醉了酒,再后来出了“姑母”之事,惹得自己心绪大乱。

结果平白耽误了好光阴,害得他完全没机会同宁儿好好说几句。

算了,沈崇彦叹口气,如今只有她们几人,却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他皱眉道:“老太太明知道我的心思,做什么要弄一个宋姑娘进来。”

朱氏放下杯盏,斜靠在罗汉椅上,她的膝上盖了一条秋香色绣五婴戏图锦褥,直截了当地说:“侯爷今年已过了三十四,拢共就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