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说不了他,只能埋怨他的手下:“天爷,你们家里就没个管束你的人在?底下人就这么看着主子跑出门去,也放得下心?”

听了这话,楚寰莫名想起来这会儿仍跪在殿下愁眉苦脸的吴实禄,暗自好笑:“这时候出来,自然是背着人的。我的身子我心里有数,不过淋几滴雨,能有什么大碍?”

宁儿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楚公子难道是什么铁打的身子?好歹也是王子皇孙,就这么不顾惜自己?”

楚寰解下湿重的氅衣,搭在石架之上,虽心下有些奇怪宁儿称呼自己“王子皇孙”,但也没太在意:“这样可放心了?你看看,里头并没湿得那样厉害。”

宁儿犹豫着伸手碰了碰,虽触手潮湿,但好歹不像外袍那样浸透了雨水:“好好的,怎么想起来侯府来找我?”

楚寰含笑:“哪里是好好的?从下雨那刻起,我心中就不大安宁,总觉得你这里出了什么事一般。我本想着,叫柳莺来看看你,得个准信也就罢了。谁知冷不丁得了个封府的消息。”

他高出宁儿许多,看她时目光总是从高处落下:“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恐怕受了委屈也无处说。我脑子一昏,醒过神时,人已经到了信远侯府邸前。”

宁儿简直被气笑了,她背过身去不看他:“便是那时候头晕,难不成见到含光时还晕着?”

楚寰好脾气地绕到她面前,却俯下身子,亲手在她腰间系上了一物。宁儿低头一看,却正是不久前,她交给含光带出去作为凭证的麒麟佩。

楚寰为她理了理玉佩下结缀着的罗缨,叹道:“侯府如今情势不明,你交托给我的东西我定然替你好好收着。我送给你的玉佩,怎么就这么毫不在乎地还给我了?”

宁儿伸出手,爱惜地抚了抚那枚温润光洁的白玉麒麟佩,温声应道:“怎么会不在乎?只是一时情急,想着总得有个凭证取信于人。”

楚寰道:“你倒相信含光。就不怕他是歹人,冒了名拿着你的东西走了?”

宁儿笑道:“含光那样的身手样貌,又怎么会是坏人?”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更何况,他能说出无相的名字,定然是楚公子的手下。”

楚寰忽然问她:“为什么总叫我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