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遗憾,任凭他怎么看,也没找出这祖孙俩的相似之处。

宁儿本就生得与沈崇彦不太像,除却眉眼间那一两分相似,父女两个几乎就是各长各的。

要不然前世,沈崇彦也不至于糊涂到认不出就在眼前的女儿。

一个是征战沙场、剽悍冷峻的宿将,一个是羸弱无依、孤苦求生的少女,截然不同的环境下,这对血脉至亲却长出了迥异的两副面孔。

小主,

楚寰心道,这样也好。

在他心中,宁儿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完美,而那糊涂透顶的信远侯,到底也不配和她相似。

昭元帝站起身,玄底金线的袍绣垂落到地上,他低眸道:“既然事了,儿子先行一步,不打扰母后了。老夫人既与母后是旧识,难得相聚,不妨再多坐坐。”

圣驾走时与来时一般干脆利落,就好像圣上专程是为信远侯过来的一趟。

太后偏过头,凝视着朱老夫人,随着她的动作,耳间坠下的金丝穿珠排环摇晃不止。

她在心中重新掂量了一番信远侯府的份量,笑道:“我们姐妹可有些年没坐在一起说话了。”

朱老夫人此时满心都是崇彦的伤势,恨不得即刻出宫将消息带出去,但在太后当面,却只能耐着性子陪笑:“太后雍容万方,母仪天下,臣妇却质如蒲柳,焉敢攀附?”

太后却笑道:“阿媛何必过谦?不说别的,单看你养出沈侯爷这样一个好儿子,就不知让多少人钦羡了。”

她伸出手,纡尊降贵地拉住朱氏,和善道:“别人只看见吾的风光,却不知这深宫妇人的寂寞。圣上又未娶妻,偌大的后宫,让吾想找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她一边盯着她的眼睛,一边慢慢说:“咱们老姐妹合该多走动说笑才是。家中若有年轻的女孩儿,得空儿也带进宫,让我这老妇也跟着瞧瞧那些花骨朵儿似的小姑娘……”

太后的手细白鲜嫩,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轻柔柔地握住她的手,却叫朱老夫人的心莫名揪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