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与叶珍达成了一致,在侯爷确认无恙之前,势不能将他今日病重垂危之事,透露与老夫人知晓。
宋秋昕听了难免有些意动,信远侯既是她往后终身的依靠,又是自己当初第一面就芳心暗许的男子。能有机会与他多亲近,她自然甘之如饴。
香茗与叶珍对视一眼,心中明白已然说动了她,并不给她再犹豫的时机,径直张罗起宋姨娘留下守夜的一应事宜。
叶珍见状,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款步走到侯爷面前榻前,将那块费了好大功夫才绣成的罗帕,轻轻放在沈崇彦的床头。
一出院门,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迎了上来,见四下无人,低声道:“姨娘,秋筠顺顺当当地出了府,恐怕这会儿,早已到了那里。”
正是她最心腹的贴身丫鬟画屏。
叶姨娘听了,却在自己意料之中,她轻声道:“可惜,没追着那个偷听的小贼。但好在,眼看着兵马司的人结案走了,倒没流出什么不利于咱们的话。”
“姨娘当心脚下。”画屏扶着叶珍,附和道:“刘妈妈落到了咱们手里,那把火阴差阳错被遮掩下去。如今眼看着侯爷又挺了过来,可见是小少爷在天有灵,知道保佑着娘亲呢。”
叶珍短促地笑了一下,笑骂道:“贫嘴碎舌的丫头。我只盼着安儿往生极乐,早早托胎到第一等的富贵和善之地。”
她眼睛里那点子活泼就像沸水升腾起的白雾,风一吹,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她拍了拍婢女的手:“说得轻巧。这里头的凶险,恐怕还多了去呢。”
拿捏住了刘葵,才能挖出罗妙芸的把柄,而这之后,想要将她扳倒,怕还是千难万艰。
以奴告主,以妾告妻,叫顺天府听了,怕先就得治她一道大逆之罪。
更何况,罗妙芸可不像刘葵这等无依无靠的白身老妇,尚书的嫡女,信远侯府的当家主母,朝廷正一品诰命的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