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看心越慌,宁姑娘小脸煞白,双目紧闭,额角密密地沁出汗来,这样子实在不像是装出的晕倒。
她忙去怀里摸随身的丸药,又忽地想起来宁儿的嘱咐,一叠声叫道:“快去报二老爷!”
那媳妇被她疾言厉色的两句唬住了,一时顾不上别的,忙寻了个腿脚快的小子,让他上前门去找沈崇尧。
又忙道:“让姑娘晕在院子里总不是个办法,还请您搭把手,暂且委屈姑娘去屋子里歇歇。”
浣洗处自然没有没什么好地方,最像样子的也不过就是这位管事娘子的屋子。
但这时候也管不得许多,春草亲自扶了宁儿过去,管事娘子忙前忙后拾掇出一块干净地方,这才叉着手,小心翼翼道:“我去烧些滚水来,给姑娘擦擦脸。”
春草紧紧盯着宁儿,头也没抬,急声道:“先去看看二老爷来了没有?”
那管事媳妇这会儿冷静下来,暗地里撇了撇嘴,陪笑道:“这位姑娘有所不知,二老爷统管着侯府上上下下的庶务,如今又领了官,成日里不知多忙。等我们这里的事儿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再等他抽空过来,恐怕还有的好等呢。”
春草倏地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方冷笑着说:“怪不得姑娘让你寻个人,也推三阻四的。敢情是在我们面前充大来了!你且哪儿也别去,就在这等着,一会儿就叫你知道,咱们姑娘是不是你能怠慢得起的!”
那媳妇能混到一处管事,哪怕再是冷衙门,也多少有两分门道,这下冷不丁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急赤白脸地挤兑了一通,难免也生出了两分火气。
她嗤笑了一声,仗着此处无外人,阴阳怪气道:“呦,到底咱们这些下人没福,只知道侯府里正牌的瑶大姑娘,并二房老爷底下那几位玉姑娘,并不识得眼前您服侍的这一位,到底是哪一位牌面上的姑娘?”
春草气得浑身发颤,正要回嘴,却听到一个男子怒气冲冲地喝道:“混账!”
那声音如惊雷一般,震得两人齐齐回头去看。只见沈崇尧跑得满面潮红,大汗淋漓地跨了进来,扶着门,他第一眼就看到昏迷不醒的宁儿,登时像晴空里劈了一记焦雷,骇得魂飞欲散。
紧跟着就听见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下人,竟敢对着宁姑娘口出不敬,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那人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姑娘高低声,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