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了两句:“长子承家业,又是微臣与发妻第一个孩子,难免会另眼相待。而如今臣已渐年长,幼女活泼伶俐、娇嗔可喜,又生得与尧酷肖,难免会有几分偏爱。”
昭元帝若有所思:“卿家所言,倒是人之常情。但对那等非嫡非长非幼,又生得与己不类之子女,又待如何呢?”
沈崇尧站起身,施了一礼,正容道:“旁的不敢多说,既有缘为其父母,那自然有一番怜子心肠,又焉能不爱?”
昭元帝道:“依你所言,想来信远侯亦为爱子之人了?”
沈崇尧冷不丁经此一问,不由支支吾吾道:“这,那,大哥是面冷心热之人,自然与我等不同,但到底……”
昭元帝道:“沈成瑛既嫡且长,听闻亦有文慧,与其妹一胎双出,是天降的龙凤呈祥之吉兆。这样的儿女,岂能不爱?”
沈崇尧讷讷不敢多言之际,却忽然听见陛下冷笑一声:“若他如你所说,乃是面冷心热之人。那为何朕观他待宁儿,却十分知道冷热?”
这一句话把沈崇尧都问倒了,他不由跟着想,是啊,为何如此?
“朕问你,你只管老实回答。你以为,宁儿所言之猜测,有几分真假?”
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沈家二老爷却好像身处于猛虎之上,顿觉进退维谷。顶着圣上锐利的目光,他一咬牙,总算豁了出去:“尧以为,或可有六分为真!”
“六分?”昭元帝哂笑道:“朕却以为,当有八分。”
沈崇尧悚然一惊,壮着胆子问:“陛下……何出此言?可是早有证据?”
昭元帝淡淡望了他一眼,目光中有讥嘲,又似有怜悯:“只因朕尚相信,世间有父女连心四字。沈崇彦并非冷血彻骨之人。”
圣上轻飘飘掷下一枚重炮:“如若不然,他又怎么会对宁儿这个亏欠良多的女儿,百般愧疚呵护?”
沈崇尧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紧跟着是一阵地覆天翻,整个人犹如暴雨中被雷电劈透的细柳,猛地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