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罗居芮站起身替妹妹道歉:“老夫人息怒,看在芸儿重情,自幼与那刘氏亲厚,关心则乱的份上,求您饶恕她的无礼。”
朱老夫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方道:“我自问不是那等不通人情的恶婆婆,待妙芸比自己的女儿也不差什么了。罗大人满京城去问一问,看看哪家的媳妇,能过得比我们家的自在?”
“想来便是贵府上尊夫人,也不曾想回娘家便回娘家吧。更别说敢如民间泼妇一般,对着婆母大呼小叫!”
她这话说得极不客气,可偏偏让罗居芮也说不出个“不”字,他暗道妹妹糊涂。眼下只得伏低做小,恭声道:“老夫人教训得极是。您疼爱太过,倒纵得妹妹不知天高地厚起来。”
他严厉地看向罗妙芸,眼中满是警告:“还不快向老夫人道歉!”
罗妙芸极委屈地看了一眼兄长,低声道:“母亲,都是我的不是。多吃了两杯酒,昏了头了,望您原谅。”
罗居芮向来疼爱妹妹,见她这副模样,哪里不知她并不服气,但奈何如今沈家得势,就算不顾忌她那老牌贵妇的婆母,也得顾忌她一等侯的夫君与正得陛下恩宠的小叔子。
先是如瑶,再是妙芸。朱老夫人冷哼一声,在她私心里,若非罗妙芸与崇彦不慕,他又怎会不亲近孩子,以至于好好地动了念头,要将那玉牌送给弟弟?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罗夫人身上,唯有宁儿紧紧盯着还跪在地上的白绢与香茗。
这一番争持,倒让大家都忽略了白绢口中暗地里抱怨差事的两个丫头,宁儿心想,若此言不虚,其中一人应当是秋筠才是。
可她是亲眼见过秋筠的,从其言行举止来看,并非遭人胁迫,倒像死心塌地为叶珍做事的。
她当真会在背后如此不谨慎地抱怨主人,还偏偏被罗夫人的丫头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