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美人?”宁儿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含光又急又快地向她解释:“那是前朝有名的一味禁毒,状如清水,嗅之无味,尝之则苦,混入药汤之中极难发觉。入口必死,死前无痛无痒,反倒面如春桃红润,所以才有思美人之名。”
他恼怒地看向罗芃:“将这等药给罗妙芸,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肠?她只毒刘葵便也罢了,万一突然发疯,谁知她会对谁动手?”
含光气极反笑,与常日里镇静寡言的神态大异:“若换作是我,直接毒杀了信远侯,岂非一了百了?”
宁儿听着脸色发白,她勉强镇定道:“含光,先放他下来。”
含光几乎将罗芃甩到地上,眉间拧作一团:“姑娘,为防万一,从现在起,侯府一切食水,您都不能沾唇。”
宁儿走上前,拉了罗芃起身,一针见血问道:“你给她的份量如何?”
罗芃面色惨白,在他给罗妙芸毒药时,一心只想着教她亲手杀了刘葵,压根没考虑过侯府其他人的安危,在他心中,便是这些人都死绝了,又有什么干系?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哪里能想到,信远侯府中竟还藏着一个宁儿?
他一时有些难以开口,伸出手比划道:“这样高的一个瓷瓶,约有一百八十滴,若应用得宜……”
含光气得脸都红了:“十滴思美人,一个八尺高的汉子都能死透了!我们主子日防夜防,生怕姑娘有一丁点儿好歹。你倒好,直接把这等剧毒弄进了侯府来!”
罗芃被他骂得抬不起头来,他双手作揖,艰难道:“刘葵还不能死,罗某手无缚鸡之力,唯有拜托公子赶在她下毒前找到刘葵。”
今日大喜大悲之下,罗芃本就神思恍惚,此时又遭急怒,瘦骨嶙峋的身躯摇摇欲坠。
含光冷眼看着他,正欲开口,却被宁儿拉了一把,登时闭了嘴。
宁儿沉声道:“放心,刘葵此时不在府中,罗妙芸即使有药,一时三刻也寻她不得。”
罗芃一怔。
宁儿终于想起来她与含光约见的最初目的,忙转头道:“罗夫人的贴身婢女白绢,撞见了两个丫头议论刘葵的下落,如今二老爷正带了人去寻人。”
她目露深思:“只是这事有些古怪,我总疑心,是不是有人暗中设计。”
她转头看向罗芃:“对叶珍,你了解多少?”
罗芃闭眼倚在树上,从怀中摸出瓶药丸,在舌下含了两粒,方定了定神:“刘葵在你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