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英国公楼歧登门拜访,赔罪之后,又诚恳无比地邀请她参加长公主所办的游园宴,还说,帖子已下遍了京中勋贵,便是信远侯府的夫人小姐们,届时也会一个不落地赴宴。
宁儿的第一反应便是推拒,但傍晚楚寰来了,却笑着帮她收下了请帖,又说:“不妨出去散散心,或许还能看些热闹。”
第二日,便连赴宴的衣裳鞋袜都派人送来了。
宁儿惊讶地展开最上头的那件绣金团花圆领袍:“可我瞧着,这是男装呀?”
一旁服侍的尽心忍不住笑出了声:“姑娘瞧得不错,正是男装呢。”
如露忍笑道:“主子说了,若姑娘不耐烦与沈家人女眷交道,便换上男装,也方便带着您一道逛逛。这都是按您的身量制的,姑娘换上,一定好看。”
尽心笑道:“到时宁姑娘成了宁公子,我便是公子的贴身小厮。”
如露又揭开旁边的锦盖,里头放着成套的男子玉饰、头冠等物,无不精致可爱,笑道:“姑娘要不要试试?”
宁儿一边震惊,一边又有些好奇,半推半就地任由着苍耳为自己梳弄起来。
只见她取出个漆黑色两寸高的小钵罐,从里头挑了点透明的脂膏抹在宁儿的耳垂上,过了片刻,方道:“这是禁中特制的香膏,姑娘瞧瞧,是不是看不出了?”
宁儿揽镜自视,果然耳垂上光洁平整,完全看不出原本耳洞的痕迹,她不禁奇道:“真是好手段。”
苍耳笑道:“否则一个公子哥儿,被人瞧见耳洞,就露馅了。”说着,她打散了宁儿原先的女髻,分梳三绺,于顶上归总结发,又戴上一枚嵌金白玉束发冠,耳后鬓发垂下。
宁儿屏息凝神,看着苍耳打开数个脂盒,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不知过去多久,才听她道:“好了。”
春草凑上来一看,惊道:“了不得,好一个矜贵的小少爷!”
宁儿的身量在女子中也是极纤细的,此时作男子打扮,愈显得蜂腰削背。
不过寥寥数笔,那张脸就从原本娇弱袅娜的姑娘,成了俊俏神秀的少年,她眉目间本就有一份冷然,这样装扮起来,更是长眉如鬓、目如悬珠,齿白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