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想起来自己如今是男孩子,便大大方方掀开车帘,同鹿奎说话:“灵微今日去吗,怎么不见他人呢?”
鹿奎一边控马,一边扭头看宁儿:“主子既答应了姑娘,便定会过来。只是这会儿临时有急事耽搁,只能到时在馥园相见了。”
宁儿听了忙道:“有事便不急,左右我只是过去散心。”她将脑袋枕在胳膊上,突然发现了男子装束的好处,既不用带那么多沉甸甸的珠翠,还可以随处倚靠,不怕弄乱了鬟发。
她迟疑地问:“鹿大人,今日信远侯府的人也要去吗?”鹿奎是从头到尾的知情人,在他面前说话,倒没什么顾忌。
鹿奎冷笑一声:“楼歧这么告诉你的?我倒盼着她们都去呢,就不知道沈家人有没有这个胆子,放罗妙芸出来。”
他安慰宁儿:“别怕,到时候你就跟在我身边,大大方方去看看。她们来了才有热闹看呢,横竖你现在不是劳什子信远侯府的表小姐,而是我们庆元苑的小少爷。”
宁儿低声道:“我才不怕,我是怕见到罗妙芸,控制不住要生气。”
鹿奎嘿然笑道:“梁太医的嘱咐我也知晓,今日就是要让小少爷出气的,姑娘瞧着吧。不会叫您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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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园,园如其名,还没绕进正门,空气中浮动一阵花木藤萝的芬芳,走得越近,那香味便愈发馥郁。连坐在车内的宁儿都闻到了,她掀开帘子:“好香啊。”
鹿奎这会儿已改了口,忙问她:“宁少爷闻着,有没有呼吸不适之感?”
见宁儿摇头,才放心下来,他解释道:“我曾办过一桩离奇案子,那家小儿并没溺水、身上也没有什么勒痕捂印,却好端端地窒息死了。后来好不容易才查出来,原来他天生不能闻花木之香,否则便会喉头肿大、难喘窒息。”
尽心听了便叹道:“得了这个毛病,岂不是轻易把性命便交出去了。”好在他们一行人都没这毛病,只感慨了两句便沿着山路进了馥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