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忙上前,恭敬地回话:“多谢殿下挂怀,幸得天恩垂爱,崇彦如今已无大碍。”

临平欣慰道:“既如此,就再好不过了。信远侯父子皆英豪,实乃朝之栋梁。琳若,去请老夫人过来。”

长公主身边名为琳若的女官忙请了她上来,临平携着她的手,亲热地说:“上次匆匆一面,没瞧仔细,今日一见,果然信远侯府的小姐们,各个如花似玉,貌美非常。”

“只是,”长公主嘴角噙着笑,“我仿佛记得,上回老夫人身边,曾领着个极标致惹人怜的表姑娘,怎么今日却不曾见?难不成已回江都去了?”

朱老夫人的心狠狠一颤,都怪崇彦当初的主意,让她给宁儿安了个表小姐的名头,还偏在殿下眼前过了明路!

这日后,若宁儿的身世揭开,便是欺君,若不揭开,便是眼看着沈家的骨肉流落在外,不得认祖归宗。

略一想,就叫人头疼不已。但此刻的朱老夫人却顾不得许多,只能先将眼下应付过去,她低眉笑道:“多谢殿下惦念。那孩子没福,这两日偶感风寒,虽心向神往,但也只好留在家中养病。”

临平道:“原来如此,那日见她便很有几分病弱。说来,上回在定国公府上,侯夫人也是抱病未来,今日可好了?”

朱氏的心跟着提到了喉头,唯恐罗妙芸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好在她略微的慌乱过后,很快镇定下来,屈膝道:“回长公主殿下,妾身已无大碍。”

临平锐利的目光从她脸上不着痕迹地滑过,没再说什么。但在众多贵妇中,能得长公主单独问候数语,便已是难得的眷顾。

一时间,众人不免在心中暗叹,信远侯府果然圣眷优渥,连长公主都分外礼待。

临平遥指不远处,笑道:“正宴便设在那里。”

那是一片极精致的亭台水榭,临水而建,跨溪而筑,连环相衔,高低错落,占地极大。

其中主阁三面环水,皆是镂空,处处描金填彩、雕梁画栋,又从飞檐下垂落透明的纱幔,应和着悠扬的弦音,随风轻动,送来阵阵幽香。

琳若浅笑着解释:“亭台水榭楼阁之间,皆以连廊相接,待稍后开宴时,自有侍婢引诸位贵人入座。以主阁为界,水泮向左为男客,以右则为女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