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手迅猛,然后却偃旗息鼓,坐看新政中人一个个站出来为紫舒軚等人辩白,然后才祭出众人结纳朋党这柄杀人的刀。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图穷匕见。
而天子已经打算将此案牵扯诸人当做弃子了。
若非持中的翰林侍读学士鹿中殊以及起居舍人横玮、知谏院承守真苦谏,天子才没按着旧党的心思以大不敬之罪杀了紫舒軚。但是此事依旧株连甚广,用桑拱辰的话说‘举其事以动相臣,吾一举网尽之矣。’
除了当时在外主持边务的经略安抚招讨使子庚节,中枢新政骨干相继贬谪。
紫舒軚坐自盗除名,同时会者皆知名士,因缘得罪逐出四方者十余人。进奏院案,事出仇人,情轻法重,至今天下冤之。
紫舒軚岳父杜溢时任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兼枢密使,虽自书独自辩白,依旧认为是结纳朋党,担任宰相一百二十日后,最终罢相,离京出任尚书左丞、知真定府。其在地方颇受爱戴,“山东尤尊爱之”。
士悦先请求出知山西,遂罢免其参知政事之职,改为资政殿学士、京兆府留守,山西四路缘边安抚使。士学士外放标志着庆康新政的彻底消解,也是宣宗与士学士人生的永别,直到宣宗驾崩,君臣再也不得相见。宣宗驾崩后,慈圣太后临朝称制。天圣元年,士悦上表请求解除四路帅任、出知武胜城,以避边塞严寒,慈圣乃升他为给事中、知武胜城。自此士学士便在地方往来奔波中,朝中旧党的衮衮诸公岂能容忍士学士逍遥田园?天圣三年,欲迁知海西而为太后所止,调任温海路;天圣五年,改知武林城,七年又调往顺昌城。据闻士学士身体已是风烛残年,英雄迟暮,再无往昔之头角峥嵘矣。
至于承守真也步士悦后尘,出知地方,横玮自请外放,如今辗转在新市为令。时称‘阳春木’,与紫舒軚并称的知制诰阳攸、国子监直讲梅圣臣外放地方,士门三子岩介、簋璧之、辕复皆贬窜县监。
甚至是持中的鹿中殊,以天子潜邸信臣也不免屡遭弹劾,而出知顺昌,如今以户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出任京兆府节度使,充任一路都部署、安抚使。
以上新党重臣骨干悉落地方,迁延数载不得回转中枢。唯子庚节现时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以集贤殿大学士身份居炎夷易之下,共掌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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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紫舒軚返乡居家读书,考究古今治乱得失同时教授两个弟弟紫舒輈和紫舒軏读书。所谓世态炎凉,先是紫舒軚大妹遭受夫家虐待,忧愤而死,继而其母也因此事悲伤过度而病逝。昔日繁花似锦转瞬一片凋零,紫舒家兄弟不仅没有就此沉沦没落,反而在绝望中迸发出新生的活力。
天圣三年,紫舒軚携二弟进京应试,时值阳攸、梅圣臣迁转返京。阳攸迁翰林学士,兼知贡举,梅圣臣也参与其中。他们看了紫舒軏的试卷,“以为异人”;对紫舒輈也颇欣赏,“亦以谓不忝其家”,于是兄弟俩同第进士高等。紫舒輈当时二十岁,紫舒軏十七岁。由于紫舒氏兄弟一起高中,还曾引起一场风波,落第的考生们怨谤纷纷,旧党众人也群情嗷嗷。而天子御笔亲提御榜取了兄弟二人。当时便有谚语说:“舒文生,吃菜根;舒文熟,吃羊肉。”之说,是说精熟三紫舒的文章,就能登科及第,享有富贵,足见三舒文章受世人重视的程度。
而紫舒軚也潇洒与两位兄弟作别,只身南下忘情于山水间,终定居虎相城,购置荒洲六十寻作园居住,构亭北碕,号沧浪亭。自号沧浪翁,就在这前竹后水,澄川翠干间悠游,常与阳攸、梅圣臣、藜修等作诗唱酬往还。所着《易传》尚未完成即病重,乃由紫舒軏述其志写完。天圣七年四月,年仅四十一岁的紫舒軚没有等来朝廷的昭雪,带着满腹壮志难酬的悲愤病逝。
紫舒輈,字子行。少时不好读,由于长兄持家,没有养家之累,少年时的紫舒輈兴趣广泛,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样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