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哭泣的声音，是守在一具遗体旁的女子发出来的。

王铖就站在女子身后，但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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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离慢步走了过去，与他站在了一起。

二人相视一眼，也只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仇恨与愤怒。

“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

范离忍了又忍，但还是小声问出了口，那样子生怕身前的女子听到。

他方才明明观察过军姬营的状况，虽然凄惨，但也不至于此。

怎么会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尸体？

“他们怕金兵把死去的姐妹拿去喂狗，落个死无全尸。”

“军姬营中只要有姐妹扛不住死掉了，他们就在营帐中挖坑就地填埋，不让金兵找到遗体。”

“只要他们不逃，营中这么多军姬，金人也看不出来少了多少人。”

王铖说着说着，气息紊乱，看向他处才平稳了情绪。

这些女子每日受尽凌辱折磨，就算是死，也落不下一具全尸，成为恶犬口中的肉。

金人如此凶残直让人触目惊心。

“后面该怎么办？”

王铖收敛情绪，扭头问道。

“我去处理。”

范离一双冷目，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他心里的愤怒，并不比王铖少上一分。

但他是一军主将，心中再有情绪，也不能表露出来。

他大步走到军姬营外，也不管扑面而来的恶臭，径直走了进去。

“本官是黄岗军防御指挥使范离。”

“今日前来，本官是要对你们说，你们自由了。”

“你们如果有什么要求，可以大胆的向本官提出来。”

“要走，每人会得到一笔路费，你们想去哪都可以。”

“不想走，你们可以安心的留在军中，本官保证，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再伤害你们。”

“等本官杀干净那些畜牲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是去是留，你们可以决断了。”

范离站在这些衣衫褴褛的军姬面前，没有安慰也没有豪言壮语。

他只给了他们两个选择。

而这两个选择，却比任何语言都要有价值。

因为范离给了这些凄惨的女人们，活下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