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朵动了动,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哭声,将渔网撒入淮水,啧啧道:“踩高跷竟这样疼么?孩子都哭成什么样了!”
老人家心生不忍,颇为难受,于是双手捂住耳朵。
听不见,他便不会心生不忍,果然好受很多。
渔船渐渐远离这片河岸,老人家收起渔网,捕了零零散散几条鱼儿,困在网里蹦蹦跶跶。
老人家回望河岸,感慨连连:
“辛苦,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谁不辛苦?等一下…高跷有这么高?”
河岸菖蒲丛。
诡异之气对沈家老祖的污染终于消散,那扯掉的眼、耳、肋骨变得正常,沉进水里。
沈家老祖摆脱了那生不如死的痛苦,趴在水面大口喘息,已经没有一丝一毫之前的盛气凌人之意。
许念正自琢磨该如何送他上路,此时的沈家老祖虽狼狈不堪,但若是这些触手仍围而不攻的话,靠他自己真不一定能铲锄这个大威胁。
“饶命!”
沈家老祖挣扎着起身,突然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对着许念以头叩地,悲泣道:
“许少侠,万望垂慈,饶了老夫这条贱命!”
他声泪俱下,鲜血从那一个没了眼珠的空洞眼窝流了下来,染红河水。
“老夫…不,老奴愿对天起誓,只要许少侠饶我一命,老奴便认少侠为主!”
他额头叩在水中,叩在淤泥上。
他颤声哀求,嗓音听在耳中,满是真诚。
他的独眼望着激荡的水面。
他的目光堆满了恨。
还藏着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