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呢。”司狱不动声色的伸手呼啦了一下桌子,上面的银锭消失不见“俺们还纳闷这江犯咋也没有个家人来送饭,这冷的天。”
“这不巧了。”不等郑直开口,孙汉道“俺们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江家人,是来给他送饭的,只是走错了路。若是司狱不怪,回去时,俺们给他指指道。”
半个时辰后,外边又响起了暮鼓之音。
“有烟吗?”江侃把手里的鸡骨头一扔,不顾形象的将沾满油的手在身上蹭了蹭。
一身直裰,头戴幞头的郑直拿出一根烟递给对方。
“还是你懂我。”江侃笑着接过雪茄,凑到栅栏前点上。
“这里都是草,当心。”郑直不动声色的提醒一句。
“放心,我还等着有人救我出去呢。死不了。”江侃猛抽一口,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奸夫是谁?”郑直隐晦的问了一句。
“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谁是奸夫。”江侃咒骂一句“我都多久没见我媳妇了?”
“大明刑律……”郑直开始背诵发条。江侃不就是想表达,他怀疑祝英台没死吗?郑直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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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说人话。”江侃也豁出去了。
“只要两个人正偷情,这时你若是当时发现,杀死二人或者其中之一,无罪。”郑直讲了一句。
原本张延龄兄弟是打算遮丑的。可是因为江侃在三不牙行大堂被当众捅刀子太过惊世骇俗,还被人嚷嚷的都晓得。两兄弟才不得不新瓶装旧酒,将祝英台的死嫁祸给江侃。可是这就牵扯到一件事,必须证明祝英台没有失节。偏偏对方的尸体是和焦洵的尸体一同被人发现的。于是经过一番勾兑,祝英台的尸体神奇的被挪到了祝家。
“……”江侃吐出一口烟气,拿起一旁的酒坛猛灌一口“以前是小弟不仗义。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很显然郑直确实在外边想办法救他。若是他只有这一条罪自然无事,奈何昨日东厂来人了,追问他真定的事。虽然没有如同郑直讲的用那些恐怖的刑具,可江侃晓得,他要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
到底要不要保郑直,他还没想好,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在对方面前大义凛然一回。很简单,如此,假如郑直讲义气,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出去。假如对方不讲义气,最起码也会以为他发傻,从而袖手旁观。一但出现第二种情况,那么江侃不介意有的时候拉着对方一起死。至于如何分辨,江侃也没想好,反正日子长着呢。
慢慢想。
郑直从刑部司狱司走出来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孙汉,正奇怪,却看到对方从司狱的工房内走了出来。
“二百两银子。”坐进车厢后,孙汉吐出一口酒气“只要三弟不被转监,受不了罪。”
郑直默不吭声,这不是他安排的。孙汉不一样了,变了,变得圆滑了。当年为了承接国子监工程,孙汉虽然也表现得很好,可那是被动的。如今的一切,都是对方主动的。这究竟是好是坏,郑直也分不清“三弟怀疑弟妹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