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那里仅是玄色乍现,太阳似乎要突破地平线,然而阳光终究没有出现。
从那之后似乎时间都变得怪异,或者说太阳消失了就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世界并不极端,月亮和翠绿色飘带般的极光照射大地,站在户外的留里克需要忍耐严寒,也有幸于能够昂起头看到天穹的瑰丽。他的耳畔满是海波声,还有北极的风吹动松林华丽丽地响。
极端环境下的松林几乎被冻成了石头,它们仍在风中小幅度摇摆,针叶上的部分积雪被垂落,就是树干附着的冰层让它们依旧保持着洁白。
巴尔默克人都知道会有一段漫长的黑夜,可这对于罗斯人实在太刺激了!
罗斯堡仅有一天的纯粹黑夜,再向南的地域就不会有这种问题。
户外是极寒的状态,留里克觉得气温始终维持在-10℃甚至更低。他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唯有队伍里的少数人通过看星辰的移动,尤其是北斗七星的方位,能勉强判断时间。
东方的北斗七星,在北欧也有重要意义。罗斯人将之其中的几颗亮星称之为仙女,巴尔默克人也有相同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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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外的空气极寒难以呼吸,木屋内的情况可是好极了。
一众人窝在两间木屋中,拉雪橇的驯鹿则在另一间。
人们建设了木墙,又以随处可见的积雪拼命覆盖,如此木屋内的温度大家都能习惯。
生活变得无聊,大家昏昏欲睡,只有饿肚子的时候才会有人爬出“洞窟”,跑到户外堆柴生火,亦或是肚子一顿难受,跑到一处雪墙庇护的区域如厕。
似乎已经过去很多天了,漫长的黑夜何时结束呢?
越来越多的人收购了这样强制冬眠的日子,他们抄起斧头在林子里伐木,或是借助月光坐在海边,望着“世界尽头之海”若有所思。
整个世界纯洁至极,留里克也没想到这个冬天自己会像是北极科考家一样,待在摩尔曼斯克这个奇妙的地方苟活到极夜结束。
他浑身裹着极为厚实的皮毛,躺在松软的雪堆上,平静地望着苍穹,凝望瑰丽的极光。
赛波拉娃就躺在他的身边,下意识地搂住留里克的胳膊。这是她的男人,考虑到整个营地只有她一个女人,赛波拉娃不会放手。
这不可思议的与自己男人的共处,真是幸福……
“留里克,女武神真的在巡游吗?”女孩弱弱地嘟囔。
本是保持身心平静的留里克弱弱回应:“看到绿色的光幕,那就是女武神的痕迹。看看漫天的星星,某一颗就是阿斯加德。”
“哦。我是你的女人,等我过完了一生,是否也会跟着你去阿斯加德?”
“这……”留里克愣住了,这女孩不像是童言无忌,她根本就是认真的。“当然。你是我的女人,我会带着你,还有大家去天上,那个时候你的新身份就是阿斯加德神人。”
“太好了。”赛波拉娃更加紧密地拽着留里克,开始女人独有的撒娇。
这一刻的她完全相信留里克是奥丁之子、是来自阿斯加德的神人,作为她的妻妾,灵魂也将得到光荣,虽然她曾质疑奥丁的存在。
赛波拉娃过去的两年多一直与留里克住在一起,一个庞大的家庭里留里克有着多个女人,而她也一直没有得到至极的宠爱。她知道,露米娅姐姐是留里克的第一个女人,露米娅理应享受更多的爱。
现在,自己正在享受独宠。
赛波拉娃仍然难以理解世界是一个大球的事实,似乎天上的星星也都是一个又一个球。
留里克大人有一套神奇的世界理论,不但解释了黑夜白昼的由来,也解释了为何这里会陷入永夜。透过他的理论,世间很多东西都说得清楚。
她又嘟囔道:“我们灰松鼠部族,把天上的彩带,叫做冬女神的裙子。真是漂亮啊。”
“漂亮!非常的漂亮。我感觉到安宁,在这里我没有任何的烦心事,不用想着去打仗,不用想着改善人们的生活,我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看着天……”留里克的内心非常平静,他已经适应了北欧的狂野生活,考虑到他的内心都是个五十年的老家伙,可扪心自问,自己是否活明白了?根本没有。
这是生活,不是游戏。罗斯公国正在崛起,然而仍旧强敌环伺,一个国家的兴衰几乎就在于留里克本人的态度。
想着想着,留里克猛然觉得自己突然消失在族人的视野里,跑到摩尔曼斯克这个鬼地方看海,其他族人会怎样生活?是否会意志消沉?
留里克有意借助这个机会,看看自己在公国里享有的尊贵的、万人敬仰的地位是否是真实的。
如若民众表现得对他极度担忧,见到突然回来的自己喜极而涕,如此留里克可以说,罗斯公国就是他的国。
极寒与极光终究不可能让留里克宁静,他逐渐从雪堆里爬起来,一把抓着赛波拉娃的胳膊将其拽起:“很高兴你陪我看星星,到此为止吧,我得吃点东西,再把驯鹿饲喂一下。”
赛波拉娃点点头:“喂鹿的事让我来,我是你的女人,这是我该做的。”
这个女孩已经进入了妻子的角色,留里克有些恍惚,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如此早熟吗?亦或是被大环境逼得。未来的日子里她若是一直这样的温顺听话善为自己分忧,不给予她更多的爱,自己就真不是好爷们儿了。“嗯,至少给我生三个儿子,一个镇守艾隆堡,一个镇守菲斯科勒堡,一个镇守这里,摩尔曼斯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