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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非常显着的事实摆在面前:基辅与斯摩棱斯克,原则上有着血盟,但到了现在的年月,这种联盟已经变得颇为脆弱。
基辅、斯摩棱斯克、普斯科夫同属于庞大的克里维奇部族联盟,其含义就如其名字描述,有着浓厚的“歃血为盟”之意。
歃血为盟的兄弟部族因为分散发展的原因在未来的年月逐渐分裂,在交通颇为困难的东欧再正常不过。再说,论及古老的历史,伊尔门斯拉夫人不也是从克里维奇人那里分裂出去了。
留里克不得不怀疑,就是因为这种擅自分裂的原因导致对方的嫉恨。
难道一百年还不能消弭掉仇恨吗?恐怕仇恨早就消散,但这个马客言之凿凿地描述斯摩棱斯克的居民对于北方伊尔门人并不欢迎。
马客唯独能确定一点:“我们的大首领希望去北方做生意,但是没有人敢于冒险。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我们兄弟的成败,一旦我们与王公的交易完成,便会有更多的基辅商人北上。我们不畏惧斯摩棱斯克人收取过路费,我们兄弟找到了另一条艰辛一些但很安全的路径。如果您需要销售商品,我们是可以信赖的商人。”
留里克心情激动,明面上还是压制着亢奋,他故意问:“这么说你们其实得到了首领的命令。”
“不。我们是自发行动,只不过行动被所有人知道罢了。”
“很好。现在我宣布你们的贸易已经取得成功。”
萨克伊听得心情大为愉悦,这便大大咧咧道:“是成功了一半。我们想买到……”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将一玻璃碗的覆盆子蜜饯全部倒在盛肉的玻璃盘中,高举着碗说:“我很喜欢这种餐具,它定然很昂贵。我们既然卖了马,直接换取一些这种水晶餐具就不虚此行。”
“你们……非常想要这个?”留里克激动得颤抖,整个身躯为之前倾。
萨克伊见状起了误解,以为王公不愿销售,赶紧以商人之姿游说:“我们基辅人经常与佩切涅格人交易,以麦子、麻布、奴隶换取他们的马和铁。您很喜欢骏马,我也很喜欢这种水晶器具。如果可以讨好我的首领,您也会得到更多的马匹。”
留里克突然眯起眼:“你们还能抓奴隶?”
“拉的米奇人,还有德列夫利安人,等等。我们抓他们的男人卖掉,女人嘛,嘿嘿,自然是留着做妻子。”
“奴隶都卖给佩切涅格那群骑马者?”
“正是。”
其实听得这些名字,留里克就能断定那是另一些斯拉夫部族。虽然都是斯拉夫人,各大部族联盟争斗不断再正常不过。他们本该打成一个统一的民族,显然凭借他们自己的力量,顶多造就出一堆小型酋长国。
如果有谁可以统一他们,只有罗斯!
现阶段罗斯公国缺乏攻灭基辅集团的实力,对他们的情况直到今天才有更深的了解,至于对南方的邻居斯摩棱斯克仍旧知之甚少。罗斯公国已经太大了,如同蟒蛇吞食一头牛,消化猎物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现实逼着公国要抓紧时间整顿内政,一段时间内是要挂免战牌施行韬光养晦了。
一个极度恶性的境况明明白白摆在公国的面前。
公国在丹麦的商品倾销站被敌人一窝端了,没了敛财的据点可如何治好。倘若没有大买家,年年春季都会变成“松鼠皮滞销帮帮我们”。最终谁会来帮忙呢?谁有财力帮忙呢?
恐怕基辅的斯拉夫人会成为大救星。因为基辅居民本身不是大买家,他们可以把商品输送到佩切涅格人手里,乃至辗转卖到东罗马。他们只要作为中间商能赚到钱,到罗斯进货就是心甘情愿。
留里克当即猛拍桌子,这一声响真是震惊四座。连忙着晃荡脑袋的老奥托也抬起头看向儿子,抱怨:“你弄那么大声音干什么!”
留里克绷起一张严肃的脸,伸出右手直指一脸懵的马克萨克伊,须臾笑出了声:“我喜欢你们!你们想和我们做生意,我也想和你们贸易。你们的首领有如此渴望我很欣赏。你们尽可放心,你们将带着很多货物回归,至于这些玻璃器,我自会卖给你们。”
“啊!那么价格如何?”
“玻璃器的价格?不会贵到你们昏阙。两杯酒还不尽兴,我们继续喝。”
根据萨克伊的自述,在基辅那边聚众喝酒是拉进关系的手段。如果这种行为是一种联谊手段,显然世界各地都发现了这一套路。
罗斯这边因为人均粮食保有量因特殊的原因是极高的,酿酒成本降下来,各家各户都有坛子自酿低度麦酒。斯拉夫人家庭不禁酿麦酒,顺便也酿格瓦斯。
既然有着觥筹交错的机会就应该痛饮,于是乎琼浆玉液被奉上。
留里克喝得微醉,他的脑子里已经想到向基辅方面抛售商品赚取大量骏马的盛况,有了首次的多喝。再看奥托和梅德韦特,他们两位论及喝酒,绷着的脸全都乐开了花。
留里克举着玻璃小瓶,示意眼睛放光的十位马客,非常大声的吼道:“你们!都看看这是什么!打开盖子,这是生命之水!是最完美的酒!给我……喝!”
小主,
丈夫已经醉了,斯维特兰娜有些不适,一时眉头紧锁也不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