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河流滋润的这片丘陵中的小平原确实土地肥沃,很快它将因大量战士的阵亡更加肥沃,虽然那是可悲的肥沃。
没有人去仔细思考这场战争的意义,双方都已启动,都想杀死、歼灭对方。
不同的在于洛泰尔本人还待在斯特拉斯堡的行宫内,他作为自己阵营最高统治者,并没有表现得像是一位知兵的将领。
在这许泽豪森小平原的战场,路德维希的确在与自己的骑兵军团共同作战。只是他本人并没有冲锋最前。
且看巴伐利亚军,战阵最前的骑兵皆着最硬的甲衣,也唯独他们连踩马镫的大腿也特别挂上两片板甲衣。战马的胸膛挂着一层硬牛皮,这张皮上铆接着大量铁片。
法兰克并没有建立人马皆具装的东罗马式重骑兵,并非不能,实则是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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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王国周遭的蛮夷有如此装备已经足够,唯独这一次,路德维希为了确保正面冲击能一击制敌,临时加强了正面骑兵的防御,但作为交换,战阵末端的骑兵就剩下一张硬皮衣护体了。
最强骑兵就在阵前,他们完全遮掩后端骑兵整体的劣势。
战场另一方的梅茨军可不知这一内情,随着他们不断的推进,当看清敌方骑兵犹如坚不可摧的钢铁,胆怯也是顺理成章的。
胆怯、惶恐、亢奋,亦或是大脑一片空白,一切都没了意义。
伯爵阿达尔伯特依旧平举着自己的剑,反倒是这一刻暴怒的他逐渐变得平静。
梅茨军进入他们的最后阶段,骑兵集群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同样的,数量更为庞大的巴伐利亚骑兵也开始了他们的冲刺。
终于双方骑兵不可避免的发生硬碰硬。
即便战马本能地躲避,大量马匹还是互相撞在一起,强大的力道直接撞裂了头颅、撞断脖子,乃至是撞断的马腿暴露出红白色的腿骨。
战士直接被甩了出去,接着被敌人、己方的马蹄活活踩死。
即便没死在乱军中,踉踉跄跄爬来的骑兵战士立刻拔出腰间的斧头,就地开始寻找敌人搏杀。
最初的冲撞就是开战以来最大规模的撞击,梅茨军因伯爵本人带头冲锋凝聚起来的士气,在这场混乱冲撞中已经被撞去了七七八八。
草地之上横七竖八瞬间躺着大量人与马,马匹扭曲蠕动试图站起来,然断裂的腿让一切努力都成了徒劳。
跌落下马的骑兵多数因为这被河水溪流浸润的肥沃草地极为松软,一番嘴啃泥后带着浑身泥浆与草叶子恍恍忽忽站起来投入厮杀。
该攻击谁?谁攻击我就全力反击他。
哪怕可能闹乌龙,但彻底陷入骑兵乱战,任何人都不再顾忌了。
骑兵一边御马一边持剑、持矛对刺,乃至频繁施展法兰克人的传统招数——扔手斧。
被迫下马的骑兵就带着武器砍马腿,亦或是纵深将骑马者拉拽下来。
战场好似化作一锅炖得稀烂的燕麦粥,路德维希本人还在外围,战斗成了这个样子实在也出乎他的预料。他好就好在本人还在外围,倘若陷入乱战如何再组织军队做进一步动作呢?
最厚重的甲衣起到了效果,梅茨军的铁剑砍砸而来无法破甲,而熟铁所造的剑正快速弯折。手斧终于成为最适用的武器,逐渐混乱的战场化作双方的钝器互砸。
肩膀被砸断,持剑的手腕被砸断,被砸至裂颅者比比皆是。
渐渐的人数劣势的梅茨军颓势尽显,更糟糕的是战士们看不到自己的伯爵大人了!
莫非大人已经在乱军中阵亡?
阿达尔伯特只是一介凡人,被赋予高贵地位依旧可能被一位普通战士砍翻脑袋。其人存在本身已经没多少意义,骑兵乱战外的路德维希本人只想尽快胜利结束这次乱斗。
他立即给待命的萨克森军和图林根军命令,于是,预备的四百余骑作为体力极为充沛的战术预备队加入战斗。
斧头与剑武器杀死气喘吁吁的敌人,显然此乃顺风仗,打算一直摸鱼到底的图林根侯塔库尔夫,这番把握住机会突然显摆起来“我也是勇敢的大忠臣”。
看看这个男人吧!塔库尔夫极为高调地站在马鞍上,疯狂挥舞着自己手里的铁剑,并大喊着“Thiuringen”,他的部下为侯爵大人的威武极为振奋。
“图林根!以为我看不到你?!塔库尔夫,你是一个吟游诗人(指演员)吗?”路德维希没法忽略那个突然张扬的家伙,就算塔库尔夫张牙舞爪好似小丑,图林根候本人的确真正履行了其封臣义务亲自参战了。
相比于塔库尔夫的张扬,柳多夫的萨克森“黑衣骑兵”极为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