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干嘛。”埃里克急忙捂住脑袋,他实际一直在忍受着透支体力后的强烈头痛,若是菲斯克再使劲摇晃一番,小子非得晕过去。
“你的萨列马军可有伤亡?若有,伤亡如何?”
“死了三十个兄弟,还有一百多人受伤。”埃里克说得若无其事,但提及的数字可是菲斯克始料未及的。
“伤亡一百三十人?!”
“正是。我们经历了一场血战,我差一点也死了。该死,谁能想到敌人是冲着我来的。好在那些拉脱维亚人愿意和我们并肩作战……否则我可能真的死了。”
“真令我后怕。我就是怕你战死!也好,看来诸神庇佑着你。”
“是吗?”埃里克耸耸肩:“那么其他兄弟命运如此。他们的确在为罗斯而战,我父亲说这样的勇士死后的灵魂就立刻抵达英灵殿。大哥,你说对吗?”
看着眼前的埃里克·斯普尤特松,菲斯克不由得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彼时自己也是如这小子的年月首次前往战场,为战死的父亲复仇而在战胜后对哥特兰岛战俘奉命做刽子手施行处决。
以刽子手的姿态刺杀二十名战俘,固然算是大仇得报,也没有人认为此乃勇敢。
菲斯克实在有些羡慕埃里克这小子,小小年纪被当做主力战士使用,倒是此子对得起老罗斯血统,给故去的、在世的人们长脸。
“你的萨列马岛军有如此重大折损,唉……”菲斯克再拍拍小兄弟的脸,“不用担心,我会给你父亲解释。”
“无妨。”埃里克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很多人是死了,他们还有很多孩子。在岛上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未来是我的时代,我的战士们很快就能投入战场。”
年轻人的双眼里好似藏着剑,菲斯克看得懂这小子的野心。
也许,只有神知道全新一代的萨列马岛伯爵埃里克·斯普尤特松的作为。仅从其对士兵战死投之以漠视的行为,怕又是一个喜好杀伐的狠人。
菲斯克自诩自己没有资格做评判,毕竟论及杀伐,瞅瞅这一梅佐特内城为中心的战场,自己统帅的罗斯联军说不定杀了他们一万人。
各位将领陆续聚集在菲斯克身边,毕竟作为此次行动的军事指挥,菲斯克需要弄清自身伤亡与斩获,重中之重正是己方的损失。
罗斯联军中的所有瓦良格战士,骑兵因为奉行非接触作战、非要憋到最后针对毫无防备的溃兵展开屠戮,骑兵没有损失。
步兵毕竟处在第一线,就甲衣而言,由丹麦裔构成的斯普尤特的里加军伤亡很大,全部的三百名战士里切实做到了人人挂彩。他们多是胳膊、肩膀被敌人的宽叶矛割伤,固然是流了很多血,基本是做不到迅速致命的。
时间拖延下去可不好说,绝大多数人不懂“热病”的原因,伤兵将之描述为“敌人怨灵的诅咒”,死于恶性发热就是自己的命运咯。
菲斯克作为罗斯的精锐将领,他知道热病的根本原因,那些看不见的毒物顺着伤口破坏身躯,人在发热中痛苦死去。现在没有可燃的烈酒为伤者处理伤口,罗斯倒是有土办法。
煮沸的水自然冷却为温热,同伴就以他清洗伤者的伤口,这番清洗直到看到鲜红的组织,之后是伤口为煮沸处理的粗布条一圈又一圈的包扎起来。
至于伤者未来是否完全恢复,这就是不是菲斯克能左右的了,现有条件糟糕至极,他已尽量做到最好。
不过绝大多数伤兵对此并不在乎,如果战后伤口感染而死,那就是单纯命运使然咯。
有多达一百名瓦良格人战士阵亡,他们有男有女,且一些伤兵伤势严重,怕是难以看到明天的日出。
他们的伤亡比例高得惊人,然其兵力相对于整个联军不算多。
拉脱维亚人承担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伤亡,他们多是被流矢、标枪杀伤,再在乱战中被敌人的矛捅了对穿当场毙命。
多达六百余名拉脱维亚民兵战死,又有超过一千名民兵不同程度受伤。
固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非有罗斯、丹麦裔瓦良格战士为主力,借给拉脱维亚人一万个胆子,他么也不敢南下挑战瑟米加利亚人的权势。
但战争胜利了。
拉脱维亚人用自己的巨大损失算是洗刷掉自己“懦夫”的标签,斯特坎德不得不对这群家伙示意尊重,就是获得尊重的代价大了些。
伤兵的伤情一旦恶化,或最终有一千名拉脱维亚民兵死去,这对本来人口就不多的他们实在是难以承受之轻。
罗斯联军自身伤亡达到两千,有近千人死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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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抓到了超过两千民战俘,他们几乎都是男性民兵,战俘所有权也几乎都在萨列马岛军与里加军手里,小将埃里克与斯特坎德对这些战俘拥有主权。
“你会怎样处置俘虏?”菲斯克特别问及斯特坎德。
“全都是我们的奴隶,作为农奴给我们做事。或是卖给拉脱维亚人,嘿嘿,我知道他们会花钱买的。他们死了很多人,农田需要人口去种,这些战俘可以补充劳力。”
“也许吧。”菲斯克耸耸肩:“以我估计,那些拉脱维亚人可不想仅仅拿着一些农具回家。他们看得你的人手握大量战俘,不眼馋就怪了。”
“你?这是话里有话吧。”斯特坎德诧异问道。
“当然。”菲斯克随手直指利耶卢佩河上游:“难道瑟米加利亚人还能再集结出一万人?再说了,你们都告诉我战俘身份情况了,其中有着我从未听过的奥克什泰特人,他们似乎是更南方的人。这意味着,我们已经歼灭了瑟米加利亚主力,通向他们领地的大门彻底打开,瑟米加利亚已无可战之兵,你会怎么做?”
这话深深提醒了斯特坎德:“嘿嘿,带着还拎得起剑的兄弟去抢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