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勒兰带领他的特鲁瓦骑兵全部加入混战,在远处观战的威尔芬瞅准时机,带着自己最后的三百勇士发动冲锋。
即便前方浓烟滚滚,威尔芬以勃艮第国王的姿态又一次一马当先,他身后的部下不敢携带,纷纷平举起骑矛跟随冲锋。
此刻仍有大量的平民在逃亡,放眼望去庞大的棚屋区到处着火,浓烟、烈焰覆盖战场,在炽热的烟尘下是无数骑兵的混乱厮杀。
那些平民向着远方的丘陵森林逃跑,哪怕跑得气喘吁吁了也要坚持挪步,甚至是爬行。
威尔芬本来就不屑于对这种家伙下手,他一边狂奔一边欣喜于碍事的人纷纷脱离战场。
如此一来自己可以更好的袭杀敌军的尾部。
“留里克,你也没想到会和他们在烟雾里乱战吧。现在我帮你攻击他们的后背,特鲁瓦军腹背受敌,以后你还得谢我。”自言自语的威尔芬志在必得,他已经无需再下达任何命令,因为厮杀即将爆发。
与此同时,炽热烟尘中仅是刀剑的金属碰撞声,以及士兵的呐喊、哀嚎,还有战马的嘶鸣。
留里克就算再尊贵,这一刻也如普通战士一样加入厮杀。他是国王,更是一位骁勇的军事大贵族,他手持钢剑带领部下义无反顾地向着眼前最近的敌人杀人。
战马短距突破,手持善于刺击的罗斯钢剑,留里克瞅准机会就割伤了一名敌军的脖子,当即热血喷了自己一身,而受了致命伤的敌军战士晃晃悠悠就坠马弥留。
很快骑兵的冲击力彻底丧失,交战双方的战马纠缠在一起,战士手持五花八门的武器看似劈砍、猛砸。
特鲁瓦骑兵的铁剑砍在罗斯骑兵的板甲衣上,至多表层硬皮革砍出深深凹痕,却丝毫无法破掉内层的铁片。碳钢夹层坚硬又有韧性,一番劈砍后铁剑不是弯折就是卷刃,最终剑成了铁棒。
罗斯骑兵这边,在攻击特鲁瓦军中的披甲重骑兵,钢剑的表现也并不优秀。不善劈砍的罗斯钢剑无法斩断敌军的锁子甲,在缠斗中必须找寻敌军的弱点然后施以致命一击。
残酷的白刃战全面展开,罗斯骑兵不可避免的开始蒙受伤亡。
但兄弟们人人披着板甲衣,为了从此大战而准备的大量缴获的锁子甲,如今也派上了用场。固然在愈发炽热的战场穿着这么一身重甲作战非常痛苦,汗水被烤干,伤口渗出的血、或是敌人溅到自己身上的血也都干涸结块。
罗斯军艰难忍受着体温逐渐升高的痛苦,再忍受肢体受伤之苦,咬紧牙关坚持与同样陷入困顿的特鲁瓦骑兵厮杀。
多亏了罗斯军的披甲率极高,谓之为人人都是重骑兵都是很贴切的。而且他们的兵力完全占有优势。
庞大的着火棚户区浓烟滚滚,复杂的街巷以及浓烟分散了罗斯骑兵的队形,骑兵的集团作战之优势就这也被动化解了。
起初阿勒兰带领他的骑兵奋勇冲锋,在城墙下还能横扫敌军,他们全面进入棚户区,冲击力也迅速被化解掉。阿勒兰自己也陷入厮杀中,他发现四周都是昏黄浓烟,烟尘掩盖敌军与友军的身影,而喊杀声此起彼伏。
如果存在人间炼狱,也许自己正置身其中。
阿勒兰没有心思多想,因为罗斯军人人穿着罩衣,即便衣服都已经在厮杀中被砍得稀烂,只要通过大量发白的布条,以及特殊的尖顶式头盔,就能判断出对方是敌人。
他很快感觉到处都是敌人,且这群家伙皮糙肉厚简直砍不死。也不知敌军甲衣太厚,还是生命力过于顽强。他感觉明明很多敌兵已经身负重伤、一身是血,怎么还能坚持战斗呢?
有的敌人都被击倒了,从倒毙的战马上钻出来,拎着剑或斧还是要厮杀。
甚至是以血肉之躯扑向骑兵,硬生生将人从马鞍上拉下来。
仅仅是向这种敌人身躯劈砍是缺乏意义的,除非一剑封喉,或是用战斧砸碎他们的头盔才能真的杀敌。否则敌人甚至会以牙齿做武器,如饿狼一般战斗。
阿勒兰毕竟年老了,他不知自己是否杀伤了敌人,一番缠斗后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的祖传宝剑居然卷刃。熟铁打造的宽刃剑始终有这类毛病,他给自己的祖传宝贝在剑柄处镶嵌了宝石,奈何武器做得再漂亮也不过是一支铁剑罢了。
他扔了自己的宝贝,又抽出一支新剑。当他怒火中烧还要继续亲身投入战场,却被护卫们团团围住。
罗斯骑兵仗着各方面的优势,待特鲁瓦军的冲力彻底被迟滞乃至瓦解后,属于他们的反攻已经全部到来。
格但斯克贵族卡西米斯瓦夫,以及来自格丁尼亚的三兄弟,这些人逃得够快而没有被碾死在城墙下,他们骑马遁入浓烟滚滚的区域,经历又一番恶斗后加入反攻。凡是没死的格但斯克骑兵与库尔兰骑奴都开始追着特鲁瓦军打了。
贝孔与他的老伙计们从来是合作战斗,一切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所有落魄的安茹诸骑士的流亡儿子们,在长久的剿匪佣兵生涯里被迫练就优秀武艺,他们在与特鲁瓦骑兵的全面厮杀中迅速占据优势,当战斗开始后不久就开始了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