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武器,深呼吸三次~~此战必胜!”
尤振武激励之后,众军紧张的心情,已经是缓解了不少,又听见各个小队官,都在命令,这是长乐堡平时操练就好了,每临战,或者遇到紧张情况,先令士兵们深呼吸三次。
李应瑞仔细看,发现新兵们脸上的紧张虽然还在,但比起刚才,却已经是缓解很多了。甚至有勇气者,已经露出迫不及待,想要一战的表情。
至于那些刚加入的逃兵,也为尤振武的言语所激励,稍微安定了一些。
……
“哒哒哒哒~~”
暗夜中,第一出现的并不是骑兵,而是一辆马车,马车由两马拉就,在官道上飞驰,驾车的车夫披着官军甲胄,正拼命催马,快到石桥时,他声嘶力竭的大喊:“让开,快让开啊~~~”
车轮滚滚,马车冲上石桥。
也就是同时,驾车的车夫看到了桥头矗立的石墙,惊的急忙勒马。
桥头的军士也都是惊。
尤振武想要拦马,却也是拦不住。
“吁~~~”
车夫拼尽所有的力气,将缰绳直拉到了身后,两匹马的前蹄抬起,长声嘶鸣,才终于是勒停了马车。
而两马距离胸墙,不过十步远。
慢一步,就会撞上胸墙,车毁人亡。
车夫满头大汗,长出一口气,借着火把光亮,看到那一面“总督标下火车营都统总兵白”字的军旗之时,忍不住激动的要落泪,白广恩也在这里吗?那太好了,虽然白广恩抛下督师和同袍,独自从潼关逃出,令人不齿,但他守在这里,也算是不错。
一路八十里,官军不是溃败,就是战死,军旗难见。
在这里,终于见到了一面官军的军旗。
军旗在,兵就在,建制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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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眼前一黑,摇晃几下,忽然从车辕上栽了下来。
原来他一路奔驰,精神紧张,刚才又差点撞上石墙,一生一死之间,他心志承受不住,出现暂时性的昏厥。
尤振武吃惊,急忙上前扶起,口中喊问道:“车中何人?”
“孙督也~~”
回答他的并不是昏厥的车夫,而是车中人。
车帘挑起,一人从车里探出头来,满脸泪水的回答。
绿色的七品官袍,苍白的脸,头发凌乱,连颌下的胡须,好像也灰白了许多,正是渭南知县杨喧,原来一路奔逃之中,他马匹不幸中箭,他本人被掀落在地,幸亏后方的牛八一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也塞到了马车的车厢里,如此,他才能脱险。
此时见到尤振武,想要昨日白天和尤振武在这里相见、相说,又想潼关血战和一路奔逃,恍惚两世为人,口中激动道:“尤佥事,你果然在这里接应啊。”
杨暄的大喊,证实了尤振武、李应瑞王守奇的猜测。
“啊。”三人都是惊喜。李应瑞更忍不住的叫了出来。而此时被尤振武扶住的车夫也醒来,挣扎着喊道:“我督师标营把总赵应,督师在车里!”
尤振武将赵应交给身边军士照顾,压住剧烈跳动的心脏,目光看向杨暄:“杨知县,督师可安好?”
杨暄满脸悲容:“快找医官,督师晕过去了。”说着,艰难的跳下车,挑起车帘。
借着火把的光亮,尤振武、李应瑞王守奇三人都看到,一个发蓬甲斜,面目消瘦的老者正躺在车厢中……看书溂
杨暄却已经悲痛难忍的哭了出来,说道:“督师途中醒来,听闻已经离开潼关,他痛心大叫,试图跳车自戕,我好不容易才抱住了他,不想他忽然大哭,双手捶胸,口吐鲜血……”
说话间,尤振武一个箭步就已经跳上了车厢,探手入内,将孙传庭抱了出来,也就在这时,轰隆一声,车厢忽然倒地,原来是两匹拉马一路奔驰,已经是到了体力的极限,这会终于是支持不住,口吐白沫的倒地,连带着,也将车厢摔在了地上,幸亏尤振武反应及时,纵身跳了下来,不然他和孙传庭都有可能受伤。
众人大惊,都急忙上前。
杨暄不幸被压到了右脚,痛的大叫同时,却也是喊:“不要管我,先医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