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脏了咱的眼睛!”
尤振武展开,和外公侯世禄连着城头众将一起看,三爷尤定宇却不看。
一如预料,还是一封劝降信,并没有什么新奇的,无非就是榆林已经被重重包围,继续坚守,死路一条,若想求生,只有开城投降一条路,唯一的不同,那就是在信件末尾,牛成虎提出,愿意和尤振武在城前当面相见。
王世钦怒道:“他临洮兵是三边劲旅,他牛成虎也是刀枪剑丛中杀出来的,怎么这么没有骨气,榆林还在,他就已经投了贼。今日还有脸写劝降信,还想见面,呸啊!”
众人都是骂,尤其三爷尤定宇,直将牛成虎的三辈祖宗都骂出来了,又道:“见面好啊,正可一剑斩了牛贼!”
只有侯世禄默不吱声,摸着胡须,若有所思。
尤振武则一如既往,令人烧了劝降信,以示决心。
众人散去,尤定宇拉着侯世禄要走,侯世禄却说,想在城上多待一会,吹吹风,尤定宇不再管他,自己去了,尤振武已经看出,外公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于是遣开身边人,陪着老爷子在城楼里坐了。
“现今形势,你打算如何啊?”待到无人,侯世禄果然问。
“坚守、待变。”尤振武清楚说了四个字。
侯世禄捋着胡须,叹息点头:“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是,我觉得,待变两字不好,不如求变。”
“外公指点。”尤振武深深抱拳。
“牛成虎投降贼人,绝对是坏事,现在率兵围困榆林,更是坏中之坏,但却未必不是一个变数。”侯世禄道。
“外公的意思是……”
“当年,是我将牛成虎提拔上来的,他久为我部属,累有功勋,但一直不被提拔,是我上书朝廷,将他提为参将的,我对他,还是有些恩惠、有所了解的,牛成虎虽然没有大勇,常有怯弱,但就其本心来说,还是有忠义、有廉耻的,他牛家上下数代,都是戍边的忠良,父辈相传,若非迫不得己,他绝不会降贼,所以我认为,他降贼,绝对有所隐情,若有机会,他未必不能反正!”侯世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