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尤振武这么说,李承方立刻明白了,虽然他对尤振武如何获取千里之外的消息,而且言之凿凿,还是不能理解,甚至不可想象,但经过这么多事,他对尤振武不再怀疑,渐渐的,他也开始相信,一切都是岳王爷托梦,尤振武真是有神襄助。
于是不再问,李承方拱手:“好,我愿去。”
尤振武起身,肃然抱拳,深深一躬。
李承方连忙还礼,笑道:“总镇这是为何?”
“此去凶险,甚至是九死一生,先生肯担此重任,振武无比感激,唯一拜以示。”尤振武道。
李承方笑道:“也未必,听闻那田见秀为人颇为宽厚,人称泽侯,颇知晓大事、大礼,又称公道伯,刘方亮也非不可理喻之人,只要总镇所说,到时应验,我自有办法说服他。”
尤振武再一礼:“那就拜托先生了,榆林安危,陕北乃至整个西北的局势,就看先生了。来,我再敬先生三杯。”
李承方还礼笑:“总镇这么说,倒有些生离死别的意味了,还是回来再喝吧,到时还得是这上好的汾酒。”
两人第一次相遇,就是在榆林酒铺,因汾酒而起,这一年多,两人虽然常饮酒,但上好的汾酒,却一次没有喝过,不是尤振武吝啬,实在是汾酒太昂贵,一斤好汾酒,快过抵过一杆燧发铳了,但今日拿的却是上好的汾酒,就如那一日在酒铺遇见的那一斤一样,所以李承方一开始就知道,今日必是有大事。
送走李承方,尤振武在灯下疾书,将明日要做之事,以及诸般计划,详细写在纸上,李文英为他披上长衫,换了一杯热茶,然后就默默坐在旁边,静静看着,不时起身,轻轻挑亮灯烛,困了就支手眯一会眼睛,直到尤振武写完了,疲惫了,微微打哈欠,她才站起,笑着走到尤振武身边:“可是写完了?”
“写完了。”尤振武笑。一手揽住她腰肢。
李文英瞥他案上所写,笑:“这些天,你字大有长进。”又祈道:“李先生此去,任务艰巨,但愿他平安多福,早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