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方拱手:“刘将军英明,榆林确有所请,那就是粮十万石,银二十万两。”
“你说什么?”刘方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君恩也惊异的瞪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承方却不管他二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如此,榆林军和贵军两下相安,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建虏兵马大举攻击潼关,我榆林军可保证陕北安全,使贵军不至于陷入两厢作战、左支右绌的困境,以区区几十万的粮草,护的西安和贵军的周全,岂不美哉?”
“住口!”
不等李承方说完,刘方亮就气的跳了起来:“你以为我闯营是什么,是你家府库,任你予取予求吗?”
李承方这一次没有笑,而是肃然了,拱手道:“此绝不是予取予求,榆林贫瘠,历来粮草都由关中和各地接济,如果没有粮草,我榆林只能集结兵马,收取关中,那一来,我两军必然相互残杀,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不论谁胜谁败,都会让建虏占了便宜,更不用说,战事一起,关中的夏收和秋收怕都要受到影响,榆林无粮则死,贵军则游刃有余,是吝啬粮草,使榆林不得不攻,还是高瞻远瞩,接好近邻,以备强敌,望刘将军三思!”
“你威胁我?”刘方亮咬牙切齿。
李承方摇头:“怎敢,如果将军不信,可再等几日,但等贵军放弃京师,保定也都弃而不守的消息传来后,再决定也不迟。”
“不用等!”刘方亮冷笑:“要战就战,以为我义军怕你不成,回去告诉尤振武,让他洗好了脖颈,等我提刀去取!”
李承方叹道:“既如此,鄙人只能回了,只可惜,贵军大厦将倾,却无人勘扶,只等落花流水,风打去也。”说完,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刘方亮没有阻拦,只冷笑怒视其身影,他不杀李承方,并非什么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实在是因为李承方所说正确,令他心中惊惧,猜不出杀了这样的人,会有什么不利的后果,因此一直隐忍。
待李承方走后,顾君恩说道:“决不可放此人回去,此人乃是尤振武的智囊,知晓榆林军底细,若要用兵,非严刑拷打,从他口中拷问出榆林军的虚实才可。如若不用兵……”
刘方亮铁青着脸,打断他的话:“你什么意思?”
顾君恩连忙起身,对着刘方亮拱手行礼:“此人虽狂,但有些话也并无道理,我军占据河北山西不久,人心未定,守将和官吏也都是前明旧臣,一旦我军不利,这些人的确有顺势而倒的危险,一旦山西河北两地危急,我军一时又拿不下榆林抽不出兵力前去救援这两地,那事情可能真的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