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其那鬼火一般的目光扫过众人,满意的点点头,道:“此番南下,我意断黎廷一臂,需诸位鼎力相助。”
“请阿其那大人明示,我等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柳长安抱拳道。
“很好,勇气可表。”阿其那赞道,而后缓缓道出了此行的目的:“黎廷飘摇却弱而不倒,皆因国库尚有粮饷支撑,若能断其粮饷,便如断黎一臂,釜底抽薪。”
柳长安眼睛微微一亮,道:“大人指的可是魏忠良?”
魏忠良这条老狗,背靠皇权,把朝野内外搅的是乌烟瘴气,和东林党势同水火,大小不知道干了多少仗,依靠于他的阉党人数不多,却是占便宜的多,吃亏的少。
嚣张跋扈,坏的流脓,但他有一个专长却无法忽视。
就是搜刮钱粮。
大黎这些年又是守边又是平乱,连年用兵,所耗粮饷,全是魏忠良从江南富庶之地收刮来的。
矿税、商税、舟船税、盐铁税、车马税、各地的关口税、剿匪税……税种多如牛毛,派出去的税监、督粮队、督饷队是越来越多,一批一批太监往南边派,一船一船的粮食和饷银通过大运河往京城运,勉力维持着大黎王朝摇摇欲坠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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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税监在南边作威作福,稍有忤逆就抄家灭族,但他们确实能搞到粮饷,同时也是彻底和东林党卯上了。
双方针尖对麦芒,无法调和。
“没错,就是魏忠良。”
阿其那满意的看着柳长安,道:“魏忠良的阉党与东林士人势同水火,魏忠良又是一条过了气的老狗,正被新皇猜忌,眼下正是除去他的绝好时机。”
“魏忠良一死,东林必定乘胜追杀阉党将它们连根刨掉,到那时,以东林那帮人的尿性,黎廷休想再从江南拿到一分银子,一粒粮食。”
柳长安闻言心中火热,阿其那的计划其实他已经在尝试实施了。
前些日子弹劾魏忠良心腹田尔耕的奏章,就有他安排的人,但他不敢太过用力,只能躲在东林党后面,旁敲侧击。
“阿其那大人明灯烛照,令我等茅塞顿开。”
柳长安脸色献媚,恭维道,又说:“前些日子,杨所修、杨维垣攻击阉党五虎之首崔呈秀,言辞激烈,然黎帝留中不发,并未下旨训斥,怕是动了杀意。”
“不错。”阿其那点点头,冷声道:“我们现在要加一把火,东林被阉党打压太久,他们胆子太小,畏首畏尾,迁延日久则夜长梦多,必须快刀斩乱麻,趁着黎帝尚未弄清局势之前,除掉魏忠良和他的阉党。”
“奴才明白。”柳长安重重点头。
之后,烛火摇曳,众人密谋许久,才各自散去。
没有人注意到,或者说没有人关注到,偏厅四周,有几只老鼠正在四处蹿走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