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可爱,继续,剃头

二皇子走到雪娘跟前,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语气温柔,说话的声音却不低,绝对能让房梁之上和室内外的人听清楚。

“雪娘,还是个小娘子呢,趴着桌子也能睡着,真可爱。”

他将雪娘抱回了雪院,身后跟着他的老内监。

老内监,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似乎食盒太重,他提得有些吃力,食盒不停晃动。

二皇子将雪娘送入雪院的室内,老内监将食盒放在外间的桌案上,便退出去了。

在雪院服侍的其他仆婢,也跟着老内监,退下了。

二皇子将雪娘放到床榻上,欺身上前,仔细盯着她看,又给她把了脉,检查了下身体的状况,又去外间,将食盒提过来,放在床榻边上,这才满意地离开。

二皇子离开雪院不久后,就有一个身着女婢衣裙的人,进入了雪院,她先检查了那食盒,发现里面只是吃剩的冰碗。

便又拉开薄被,检查了雪娘的身体,用金针扎在她的手腕上,取了几滴血,用棉布按压住对方手腕上的针口,确定伤口不再流血之后,涂抹上药膏,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她才离开不久,就有人前去和二皇子禀报。

“启禀殿下,正如殿下所料,殿下离开雪院后,就有人进雪院探查了,可要斩草除根。”

二皇子闻言勾起唇角,“不必,由着他们探查,好生照料雪娘,别让她做蠢事。”

“是,殿下。”

带走雪娘血液的女婢,出了二皇子府,便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她进了宫门,就被一个内监接走,带到一个偏僻的宫殿,殿内依已经有一个中年人等在那里。

她将装着血液的瓷瓶拿出来,递给中年人。

那中年人直接将瓷瓶放在油灯上烧,还往瓷瓶内滴了几滴蜡油,不多时,瓷瓶内瞬间燃起了火焰。

是漂亮的黄色火焰,火焰尖端带着些许蓝。

中年人,“没有异常。”

见此,女婢才恭敬地回复,“二皇子的人已经发现了婢子的行踪,婢子还要继续监视吗?”

中年人,“你且当做不知道,继续执行任务,看看他的反应。”

女婢恭敬地称是,又将她在二皇子府的见闻说了一遍,才离开皇宫,回到二皇子府。

云县,县衙文书处理室。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谢主簿他们正面临第三次挑战。

他们一起在谢府用过午膳,连午休都没休,直奔县衙,等着黄县令来应卯,他们就不信,这次还能逮不到人!

然后,他们等到都过了应卯的时辰了,还是没能等到黄县令。

谢玉砚无语了。

早知道就去黄宅门口堵人了!

苟课税看了看桌案上的公文,再看看时辰,心想,折腾大半天了,再不处理文书,他就来不及下值之前,将今日的税赋数据提交上去了。

于是,苟课税第一个宣告撤退,“谢主簿,抱歉,卑职再不处理公务就来不及了。”

韩典史冷笑,“上午玩得痛快了,下午你当然没时间了!”

他还是不爽,这苟课税昨夜装得跟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似的,结果呢!特么,今天第一个抢跑的!

看来,俗话说,不会叫的狗会咬人,这是真理!

苟课税真是一言难尽了,以前也没觉得韩典史这么难缠,这么小心眼,今天是这么回事?难道,这才是他的本体?

以前严肃严谨不苟言笑的那个韩典史,才是假货?

谢主簿懒得加入他们的战场,“先处理公务吧,黄县令早晚得回来,看看他桌案上,文书都堆积成山了,本官,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才不继续当缩头乌龟!”

捧着嫌犯小像进来的秦画师,听到谢主簿的话,忍不住告知他们黄县令的行踪,“诸位,有个好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他也不等别人回他话,就自顾自继续说,“在下方才遇到了黄县令,他往仵作处去了,手里还提着一个板子呢,估计他下午是要泡在仵作处了。”

他话还没说完,只感觉一阵风吹过,室内那几人都跑了个精光。

秦画师,“啧,这群没断奶的官老爷,看样子,离了黄县令是活不下去了。”

乔县丞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一脸菜色,“秦画师,你最好别当他们面这么说,否则被打死了,算你倒霉。”

秦画师赶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乔县丞,你这是怎么了?居然没跟他们一起去!”

乔县丞扶着老腰,“还不是谢主簿,中午去他家蹭饭,特么又是一桌子的咸鱼干,咸齁到不行,我灌了几杯茶都不解渴,回县衙的路上,路边买了一竹罐凉绿豆汤,喝了半罐,就开始拉肚子了!次数太多,拉到虚脱,幸好婉芙人美心善,帮忙煎了药,没想到,我一激动,把腰扭了!!!”

秦画师看到乔县丞提起婉芙就一副春心萌动的狗样子,忍不住往他胸口插一刀,“乔县丞,你知道那个婉芙爱慕的人是黄县令,对吧?”

乔县丞不爽地撇撇嘴,“谁还不知道了,哼!那又怎么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欣赏欣赏美色,怎么了!”

小主,

他心想,就算她爱慕黄县令又怎么样,就她的出身,这辈子是进不了黄府大门了,到时候,谁能抱得美人归,还不好说呢!

娶媳妇这件事,各凭本事!

谁先吃到嘴里,就是谁的!

谢主簿他们赶到仵作处的时候,正好看到王仵作,从冰窖中出来,手里还提着冰桶,桶里放的是之前解剖存放起来的心肺。

王仵作一见到他们,还以为是黄县令让他们来打下手的,连忙打招呼,“谢主簿,你们来得正好,帮忙把第五号尸体抬上来,记得多放点冰块,这天气热了,尸体腐败快,不能受热。”

谢主簿让崔录事、苟课税、韩典史去地窖搬运尸体,而他自己跑进验尸房找人了。

崔录事、苟课税、韩典史他们三人,见有机会接触案件,立刻就去搬运尸体了,比仵作处的学徒们还积极。

谢主簿掀开门帘,进去,一见到黄定洲,就问,“黄县令,可是发现了什么疑点?”

黄定洲正在给尸体剃头,“嗯,本官怀疑,这些尸体,被下蛊毒之前,先被迷惑了心智。”

谢主簿挑眉,走到黄县令身后,看他给尸体剃头,“他们被迷惑心智,你给他们剃头做什么?”

黄定洲顿了下,拿着剃度刀的手换了个方向,“本官,要验证一个猜想。”

他下手很快,像是老农割稻草,很快就将尸体头顶剃得精光。

然后,他掏出了一个勾线笔,在尸体头顶画出一个闭合圆形曲线,然后让开身体,对一旁的黑麦说道,“接下来,你来动手,按照我划线的位置,将他的头盖骨打开。”

黑麦那张面瘫脸,很好地掩盖了他内心的震惊。

震惊归震惊,但,动起手来,却毫不含糊。

他举起尖刀,凝神运气,将尖刀刺进头盖骨,顺着曲线划拉,都不需要用上锤子凿,一开始很顺利,只是尖刀不给力,开颅开刀一半,刀锋卷了。

谢主簿默默掏出他的爱刀,递给黑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