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只要咬定自己没有杀人,那无非就是盗窃罪名,顶多就是挨个几十大板关上一阵子就好了。若是碰到大赦年头,立马就放了出来。
皂吏冷笑一声,他们确实没有证据证明马六二人杀了周远。但主簿要这两人死,就算是盗窃罪名也够了,还用不着那么多弯弯道道。
“哼,就是你们这些地痞无赖,不思进取盗赌成性,才将我清水县搅得如此乌烟瘴气。”
毕竟,打板子也是有技巧门道的。若是轻着打,就算几百板子也无非就是活动活动筋骨;若是硬着打,就算是十大板也能要了性命!
“来人,给我一人打三十大板!”
下一刻,便有好几个狱卒进来,强行将两人按倒在椅子上。
马六本来还神情自若,却在一板子砸下去之后,顿时面目扭曲,发出凄惨嚎叫。
“啊!”
那屁股已然皮开肉绽,衣服瞬间被鲜血染成暗红,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人高马大的陈五更是被吓得煞白,哪还有凶神恶煞的威势。
而在牢房外面,林若河与周平几人静静地望着。周明湖更是被吓得缩在周平怀里,每听见沉闷的拍打声与惨叫声,他的身躯都不由地颤抖。
周长河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双目死死地望着,脸上浮现出狠辣痛快的神情。
林若河余光飘望着周长河与周明湖的反应,最后落在了周平的脸上。
就算周长河性情狠辣,是个狠人苗子,但那又如何。这个世界上又不是谁狠就有用,而是要足够强大,强大到所有人都畏惧。
周平静静地望着,他虽然不嗜杀,但修道十年,归家五年,其中经历了种种事端,自然不会因为这点血腥而影响。
最终,只不过是第十七板子的时候,马六就挺不住一命呜呼了。而陈五虽然身强体壮,也只不过是撑到了第二十六板子。
看似离三十只有一点点距离,但狱卒既然要他们死,自然就不可能活,就算挺过了三十板子,那暗无天日的潮湿地牢,也够要了他们的性命。
“平弟,可还满意?”林若河笑道。
周平躬身作揖道:“多谢大人。”
随后,便寻个理由向林若河告辞,官府衙门可不是他们适合待的地方。
望着周平三人离去的背影,林若河也一点点收起了笑容,心中暗道。
这周平倒也不是个听不懂话的蠢人,还算识相。
他用马六二人的性命与童生身份,将欠下的恩情抵消,就是想尽快将恩情用掉。
毕竟,现在只是随手之劳的小事,还好处理。若是日后周家惹上麻烦,莫要害得他林家一块遭殃。
但也不能太过疏远,若是万一日后周家崛起了,林家也可以借着关系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