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他在杭州担任三年知州,发配的案件就有一百多起,其中就有不少是他人为制造的案子,目的只有一个——侵吞对方家产。
但实际上这些案子都经不起推敲,很多都是强行冤枉别人来达到目的,如果上级官员调查的话,很容易查出马脚。
除此之外,就是强买强卖、篡改账本。
比如他想从萧山商人郑旻手中购买一批丝绸,但郑旻不卖。
于是孙沔就以查税为由,篡改了郑旻的账本,说他没有缴纳赋税,以偷税漏税为由,将郑旻刺配流放,郑家的所有家产全部充公(装入他的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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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的事也差不多,许明中年无子,后来好不容易有个儿子,于是给儿子取了乳名叫“大王儿”,孙沔一听,就以谋逆罪抓了许明。
许明不服要上诉,孙沔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你儿子叫“大王儿”,那你岂不是大王?这就是你想要称王称帝的铁证。
所以总结来说,孙沔干坏事主要以“诬陷”的方式,通过官府的手段制造冤假错案。
而这样的手段方式势必要经过官府审问,会在官府留下痕迹。
比如各府衙都有留存的案件问堂文书。
一旦上级部门查起来的话,通过这些文书就能找到蛛丝马迹。
那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孙沔迅速想到了办法,那就是盗取存放在钱塘县以及仁和县县衙的案件公文。
他虽然是杭州知州,钱塘县和仁和县也属于杭州管辖的两个大县,但依旧是受限于官员流动性,孙沔没办法与每个知县都同流合污。
所以孙沔只能把存放在自己州衙的公文销毁,再盗取钱塘县与仁和县的备案公文,将一切与案件有关的文书处理掉。
这样一来,没有了原始材料,那就是死无对证。无凭无据,上级提点刑狱司也拿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想到了这个解决办法,孙沔立即展开行动。
当天夜里,他就吩咐手下心腹,派人前往钱唐县衙,将所有案件公文全部盗取出来。
没有采用放火。
放火是万不得已的办法,一旦县衙失火,动静闹大,可能会引起朝堂注意,并且他这个知州也有责任。
而偷盗的方式动静就小了许多,只需要把他的案件公文隐藏在被盗取的大量公文里,钱塘县和仁和县的知县为了撇清责任,也不得不帮他捂盖子。
不得不说,孙沔是天生干坏事的料。算到了该怎么处理对他有利,也算到了人心。
丑时末,随着杭州城中打更人敲响的梆子声,孙府后宅门悄悄打开,边询站在门口,看到外面来人,轻声说道:“都拿出来了吗?”
“拿出来了。”
“好,都交给我。”
“是。”
“这些金银拿着,记得口风严些,不可说漏了嘴,否则太守不会轻饶了你们。”
“放心吧,我等立即就会远走他乡,绝不回杭州了。”
“好。”
边询扫了眼地上摆的大量案件卷宗公文,送走了派出去盗窃的偷儿们后,就立即让府邸的奴仆把案卷都搬回去烧了。
很快他就到了孙沔的书房门外,敲敲门,随后走进来道:“姐丈,都做好了。”
孙沔其实还是有很大压力,除了两浙提点刑狱以外,最重要的是那位政制院知院现在就在淮南,离江浙不远。
而且他也摸不准这位知院的路数,刚一上任就是皇城司知司,紧接着朝廷成立政制院,此人一夜之间就当上了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更重要的是这位知院是真的杀士大夫,哪怕杀的都是中下级官员,可已经有一位知州死在他手里,孙沔还是不得不防一手。
此刻听到边询说已经得手,这才放下心来,连忙说道:“那些公文都在何处?是否都已经全部盗出来?”
边询笑道:“都已经盗出来了,还连带着很多其它公文,得有上千卷,姐丈判的那些案子都夹在其中。我已经让人把公文都拿去烧了,这下就算上面想查也查不出什么了。”
“哈哈哈哈。”
孙沔抚着山羊须,满意地点点头,大笑道:“不错,做得很好。”
边询笑道:“这下我可以一直在姐丈身边了吧。”
去年孙沔刚调来杭州,边询觊觎人家家里的珍珠,就用他姐夫的名义把人家往死里整。
这事闹大后边询就被赶出了杭州,这次他回来,自然是想继续跟在姐夫身边作威作福,至少比在家里有姐姐父母管舒服得多。
“行。”
孙沔想了想,然后叮嘱道:“不过这里的事只有咱俩知道,你可不能告诉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