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摩诘激动的热泪盈眶。
跪在雪地里朝着远处泛着金光的雪山叩拜。
上天垂怜,他终于发现了西突厥阿史那贺鲁的营帐。
阿史那贺鲁很聪明,把营帐安置在一处三面环山的山谷里面。
高山挡住了风寒,也挡住了四面可能出现的敌人。
高山上立哨塔,一览无余。
没有被山围住的那一面派兵把守就行。
陈摩诘怕被哨塔发现。
在离突厥营帐还有二十里地的时候就果断的停止了继续往前探索的步伐。
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会出事。
孙书墨见陈摩诘站起了身,开始拼命的往嘴里塞肉干。
突厥的牙帐找到了,任务完成了。
嘴里的肉干有滋味了。
接下来的决断就交给大总管了。
抓了一把雪塞到嘴里,孙书墨口齿不清道:
“四面都是雪山,要不要咱们去最高处看看,搞一场雪崩试试?”
陈摩诘摇摇头。
眯着眼望着那一抹不着痕迹的青烟,低声道:
“咱们能想到的他们一定也能想到。”
孙书墨恨恨的捶了捶脑袋:
“突厥人把兵囤在这里, 咱们要是有一万人,往缺口一堵,全部给他困死在里面!”
陈摩诘笑了笑:
“突厥人知道我们分不出一万人来这里。
所以,他们一点都不担心。”
孙书墨闻言抠着牙缝肉干的手一顿,重重地点了点头。
“走吧,回去吧,咱们找到了突厥人。”
众人合上眼睛上的碎布条,然后悄然消失在雪原之上。
在身后五十里的一处避风凹口,颜白等人正在休息。
别处是白雪皑皑,这里是热气升腾,河水都烫手。
这就是牧民口中所说的“野汤子。”
这里很暖和,除了气味有些刺鼻以外,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最大的坏处就是不能洗澡。
孟诜说了,不光水热,还有毒性。
银子放到里面会变黑。
颜白明白,孟诜口中的毒性怕是腐蚀性。
颜白坐在暖和的石头上把这两日行军后走过的地方细细地补充在地图上。
哪里有水,哪里可以落脚……
颜白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可无论地图标识的再清楚,颜白心里此刻也有些吃不准。
陌生的地名和脑子里那浅薄的地理知识对不上了。
在龟兹还行,还能分得清自己身在何地。
如今不行了,全靠斥候带队。
没有斥候颜白觉得自己会晕死在这西域。
别说什么看星星认方向,方向能定住,可人走不出去啊。
他只知道离开了弓月城之后一路悄然往北。
按照牧民中的歌谣所言。
再往北走个十天十夜就可以看到突厥的圣山。
颜白心里明白。
所谓的“十天十夜”怕是一个不定量词。
就跟外人问长安人,从长安出发到仙游需要走多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