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来,把果篮和花束放到柜子上,她也没回头。静悄悄走过去,俯身用同一个角度学她仰起头,只看到一方天空,湛蓝无云。
他贴近她耳边,轻声道:“有什么好看的?”
陶绮言也没被吓到,手指抵着他额头,把人推远了点,程与青看见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轻道:“没什么好看的。”
她又回到病床边,脱了鞋坐上去。
程与青敛了敛眼神,在原地抱臂笑道:“你这挺难进啊,外面那么多人看着,防谁呢?”
她只道:“我嫌吵。”又把头抬起来,看向他:“所以你少说话。”
“嘿。”程与青几步走到病床边坐下,不忿道:“大小姐,我专门过来陪你解闷的,结果还得提前报备,还得您亲口审批,我才能进,你现在又这个态度!”
陶绮言看着他,眼睛轻缓眨动,然后低头喃喃道:“对不起。”
程与青怔住,脸上故意做出的轻松表情也维持不下去了,他双手交叠着,看着陶绮言沉静的侧脸,涌上抑制不住的心疼。
两人都没说话。
程与青伸手揪住她一缕发,轻轻一拽又放下,“恢复的怎么样?”
“挺好的。”
“安洛她们都不知道吧?”
“嗯。”
“别说了,不然她来了才是真吵。”
陶绮言没应,头更低,程与青看她良久,把头转向一边,突然哽咽住。
“是不是我和你说了那些,所以你才……”
“不是。”
程与青右眼落下一滴泪,陶绮言愣住,伸手递来一张纸巾,终于露出一点无奈的表情。
“你哭什么。”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说不出话。陶绮言怎么会变成这样。
平日里那么骄傲那么意气风发没心没肺的陶绮言,抽去了所有的颜色,变得这么的……静。
程与青看着她安静苍白的脸,右眼的泪越来越多,再到左眼,直到满脸都是泪水。他坐在陶绮言的病床前深深弯下了腰,捂着脸慢慢痛哭失声。
陶绮言僵在床上,伸手把另一边的抽纸整包拿过来,放到他面前。她试着咧了咧嘴角,轻拍他的肩,安慰道:“我知道你吓坏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也不是因为你的话我才突然发病的,早就有预兆了我只是没意识到,我知道的,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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