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简璃第二天视频的时候,陶绮言趴在桌子上画稿,简璃盯她半晌,突兀说道:“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陶绮言眼皮没抬,只有笔尖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而现在,该睡觉了,陶绮言回头看看床头的小灯,点着了助眠香薰,再不躺下又要等到后半夜才能睡着。
*
谭郁川总是在沙发上坐着抽烟,或是在主卧的大床上侧躺着,直到那上面陶绮言的香气渐渐消散。
他打开衣柜,从银亮的衣架上撤下她的衣服,掌心指腹触过柔顺细致的面料,带过一丝玫瑰焦糖的甜香。
香气争先恐后侵入他的鼻腔,侵占他的感官,直到喉头发堵,眼眶疼热,心脏一点点被虚无填满。
他进到主卧会格外安静,脚步也轻下来,像是床上还蜷着一个早已睡熟的人在等他。他有时睡不着会用手机看项目合同,枕边皱皱巴巴蜷着一件脆弱的睡裙,比起衣服来说更像是一团布料,他时不时会伸去手揉捻、轻抚,或者放到鼻下细闻。
平均来说,他隔半月会去美国一次。他查到了她初期的课表,一日几时,他慢慢能猜到她在哪,会跟在她后面陪她一段路,也知道她敏锐伶俐,总隔着老远,却把她的背影和尾灯死死锁在眼眶里。
直到拿出来的衣服一件件慢慢失去主人的最后一丝气息,他再一件件亲手熨平挂回衣柜里。
那时,谭郁川又恢复了抽烟的习惯,慢慢有了烟瘾,比之前还甚,深夜忙工作的时候,能抽掉一盒,烟雾缭绕间,眉眼颓淡锋利,毫无波澜。
一种瘾怕是要用另一种瘾去压,他烟瘾变得很重,只克制着不进卧室,没让他们的主卧沾染上一丝她不喜欢的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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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惩罚般,谭郁川很少梦见过她,梦境虚虚实实,也就更不会有把她柔软躯体拥入怀里的美好触感。那些只存在于回忆里,连一次虚拟梦境都吝于给他。
于是他第无数次把那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从记忆里拿出来,反复研磨回味。第一次见,谭郁川由着本心,替谭禹霖前来,想见她一面。他在那家私厨坐了整整两小时,从十二点等到下午两点,整理完开学后一周的课,第三次的茶水送上来,他抬腕斟了一杯,还没送到口中,隔着玻璃看到那个女孩,容颜姣好杏眸微眯,偏头抱臂瞧着餐厅侧面颇有格调的木质牌匾,唇边一丝弧度,轻蔑又骄矜。
他垂下眼,把那微烫的茶水送进口,听见小皮鞋叩在大理石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看见她虚伪温柔的笑,慢慢起了一些愧意,又很快压下去。
他是真的想看护她,把她当自家妹妹,却在得知她去面试Jane.工作室的时候,警铃大作。
这个品牌的title在国外够响亮,独立设计的名声够好,路简明够聪明也审时度势,他目前还没想放手。
她不会甘心只做一个设计师,他一开始就清楚。
她面上做出的样子够乖,也就让他对她偶尔冒出的小把戏无法忍受。她为什么不能一直乖下去呢?
他也知道她对他的一些逗弄仅仅出于恶趣味,无伤大雅也愿意遂了她意。
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