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禹坐起来,看到金海仰面朝天地喘着气,越发觉得他可恨,蓦然扑过去,骑在金海身上,挥起拳头照着他的脸面打去。
“为什么不放开老子?你妈的,差点害死了老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他在盛怒之下,全然忘记了是他的恶作剧才导致担担断裂的,应该是金海质问他才对。
金海被打得鼻血直流,但他这次并没有哭,也没有反抗和躲避,也没有争辩,任由赵小禹打,或许是没力气了吧。
赵小禹打了几拳,解了气,背着湿淋淋的书包跑下了渠坝。
回到家,赵天尧和赵大顺看到他这副样子,急忙询问原因,赵小禹余气未消,日爹操娘地又把金海痛骂了一顿,他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赵天尧说:“看到了吧?这个女人真的沾不得!沾着她的男人会死,沾着她儿子的娃娃也得遭殃!万幸,万幸啊,以后可得离他远远的!”
赵小禹的课本全毁了,赵大顺向村里有念书孩子的人家借了一套旧的。
担担断了,新建队的孩子上学就必须要绕路,凭空增加了四五里路。
队长找来木匠,砍了两棵树,在建团渠上搭了个简易木桥。
木桥虽然只有二尺宽,但很平整,比担担好过多了,推着自行车也能过去。
金海不再用赵小禹背着过渠了,赵小禹也恨着金海,两人再次决裂,分道扬镳。
没有糖烙饼的供应,赵小禹每天都要等到下午回家后才能吃到东西。
虽然是个损失,虽然有点不爽,但为了生命,必须远离灾星。
几天后期中考试,金海两科都是满分,赵小禹只得了八十来分,他就更恨金海了。
他想,如果班长对学生有生杀大权,他第一个就要判金海斩立决。
这天放学,高老师把赵小禹叫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几个老师,校长也在,他们好像都是在等赵小禹的,气氛很庄重。
赵小禹有点心慌,脑子快速回忆着近期有没有犯过错,可是想来想去,没想出一件来。
不过他很有自知之明,他经常会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犯错误,比如拦住村里的女人叫妈妈,比如接受孙桂香的猪肉和虹豆,比如替队里的王翠萍寄信。
他不由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