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看不见摸不着,却在暗中牵扯的所有人。
晌午刚过去没多久,远处的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功夫,冯远就看清楚了,这是个走亲的村妇。
这妇人年方三旬身材健硕,步履扎实,一看就是个常做农活的好手儿。想想也是,就这一副身板儿,力气肯定不亏的,换是柔弱的妇人哪有胆子一个人走?
短衣布裙,灰布头巾,左手挎着蓝布包裹,右手拎着一尺余长打狼的枣木棒。
这是取了上年份的酸枣老树干,削成一头大一头小的样子,甩起来极其顺手,再加上坚硬的材质,实在是出行人不二的标配。
妇人渐渐地走近了,冯远一巴掌把正打瞌睡的陈子御拍醒。压低声音说:”小子,你的运气来了,一个走亲的妇人,这是老天注定要你入伙儿,你这便出去取了她的人头。”
没办法,只能出去,如果拒绝的话,按照规矩冯远当下就能要他的命。
陈子御从藏身的地方蹦出来,把刀横在胸前,左手二指并成剑状,一指那个三旬妇人大喝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这妇人是个伶俐的,这段路人迹罕至,林深草密。本来不想走这里,要不是在娘家耽误了时辰,心头又挂念着家里的娃子,她才不会图省事走了这个近道儿。神经本就是一直紧绷着呢,果然,这里有剪道的强人。
这个强人虽然个子高高的,但是这身板儿就跟村里挑不动水的朱秀才一样。妇人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陈子御念了句打劫的标准台词,又把刀片舞了两下,准备吓吓这妇人,让她留点东西就行了,只要有东西,他有信心能忽悠住山寨的土匪。犯不上杀人的。
卧槽!等自己摆好架势,一瞅,见妇人跑了,陈子御也不装了赶忙拔腿就追。
可不能放过这机会,下次来人,他还指不定打不打得过。
在林子里布裙实在是不方便,没过多久就被气喘吁吁的陈子御追上了。眼见逃不掉,这妇人想着落入贼人手中免不了要受侮辱,拼一下试试。
如果是冯远来劫这妇人,她肯定是不敢反抗,主要是陈子御单薄的身板儿给了她一些信心。
看着陈子御跑到面前,妇人把左手的包裹丢在地上,双手握紧枣木棒,咬着牙用力一抡,朝着陈子御就是一棒子。
带着风声的棒子瞬间就到了面前,陈子御慌忙用刀一挡。
“砰”地一声,刀就被磕飞了。
陈子御瞅瞅手中仅剩的刀把,又瞅瞅对面的妇人,俩人相对无言。
猎人跟猎物的位置在眨眼间异位。
陈子御刚说了句“卧槽”妇人就醒悟过来,一棒子把他撂倒后,就没头没脸的揍。
“哎呦,住手啊,大姐饶命。”
地上的陈子御抱着头惨叫,“扑棱棱”惊起一群鸟雀。
“天杀的贼子,就这本事还敢劫老娘?”
再把陈子御撂倒后,妇人升起极大的信心,这蠢贼,连朱秀才都不如。打架?老娘让他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