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挽月痛的麻木,爹喜欢儿子,她一直都知道,不承想竟是因为这个!
原来我今天不仅死了爹,还换了娘,我竟才是个奴才的种!
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注定只能是我哥哥,却让你承受了这么多!
她似乎才看清,心中认定的早就是他了,是从儿时一起摸爬滚打萌生来的,还是从私塾的堂上偷偷看着他,若不就是他每次的血和泪,这些最柔软的触动,我竟那么高贵地拥有着。
“哥!”杜挽月叫他,伸手要拂去他脸上的泪。
你知道吗,她每一次都是这么心痛,这一瞬竟翻江倒海起来。
怎知杜七衡怕的躲了脑瓜,不,不要!他情愿你骂他狗奴才,也不要。可他懂,这又是爹教给他的分寸。却突然,他一手揽回抓了挽儿的手,脑瓜也扑回,吻了上去,“挽儿!挽儿……”
他哭的更甚,杜六征也不忍逼他。
杜挽月的几指零颤,滑过他的唇边,托起他的脸。他看着她,她也只看着。忽而杜挽月一笑,璀璨的很,进而一拜,恭敬有加。哥!这回规矩不可能是你一人撑着了。
杜六征这才一笑,叹气道:“好啊好了。我替老爷劝这一句,也许也是多余,幸亏你俩都懂得。”
当然懂。要的不就是敬而远之吗。我既嫁了人,就该有个人妇的样子。倒是你,七哥哥,小婉?打小就乖。既想来,她竟哭的埋头不起,险些晕去。
每每都是杜挽月先败下阵来,她装的有多傲娇,实则心软又胆小。
杜七衡急了,一步抬腿,揽她在怀,转身就走。
“衡儿!”杜六征喊他。
真是自小怎么打都死不回头的性子。
杜七衡停步,背对,只说:“爹时辰不早了,挽儿也累了,您若还有什么吩咐,明早再说吧。”
“爹还能有什么吩咐?”杜六征软了身子,瞧着这小子俊朗的背影,心满意足地笑了下才说:“爹知道你懂,也能做得到,爹是无憾了!衡儿啊,杀了我,了结这一切。”
杜七衡听傻了,身子一软,差点摔了杜挽月。他猛回身跪倒:“爹!衡儿错了。”
挂在他两手间的杜挽月也不知所云,随他跪在一侧,杜七衡哐哐叩头,“爹!爹……”
小主,
杜六征蹭来扶住他,“衡儿,错不在你,而是这一局无解啊。”
什么!杜七衡静住,额头渗血。
“我一西去,老爷失了斗志,杜家就任凭你将玉石行拱手给了康宅。”杜六征说到这有意瞥一眼远处的康诗远,他似乎心知杜六征话里话外的意思,眼神都没闪躲。
“而此一遭温顾醇偏又赶在穆宅暴乱的日子,偷袭了杜宅,要了老爷的命去,他如此胡搅蛮缠为的是什么?”杜六征一顿,杜七衡傻眼了。
“就差咱杜家了呀。怎么躲得过?我敢说都等不到老爷祭礼的那一天,杜家就会被打砸一空!你瞧瞧穆家,还剩下什么?而下一个会不会是康家?”
杜六征又一顿,杜七衡堆跪下去。
康诗远紧了眉头,更要沉得住气。
“我不会让老爷的基业惨遭哄抢的。可那穆家的谣言都能活吞了人呢!要想把杜家摘出来,只有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