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的田家女儿才刚起身,正好廊下两个大宫女回来。稍后头一些的地方,元秀还同两个小黄门说着话,时不时几声很是细微的笑声传来。
门边上倒比里头还要热闹。
申容阖眼摆好了姿势,湘色曲裾袍尾拂过案几旁,乌黑的长发垂直腰后,也没多在意外头的人,田婉儿顺势往外瞧了一眼,又瞟过座下低着头的人吉。
只再犹豫过一小会,便伸手抚上了申容的肩背。
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女儿,手法向来和下头人不同,说不上多有技法,却也当真是次次都让申容享用到了——不论这里头参杂着几分旁的东西。
“往下些。”前头人仰头轻声道。
往前倒也没见她在房中多叫人伺候这些,田婉儿手上一僵,连睫毛都跟着轻颤起来。
要回顾往前,田良娣服侍储妃的次数,只怕是比下头宫女们服侍她的还多。她心里不禁升起一阵恼意,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洪流淹过,申氏的声音只需再回响一次,那带着泥沙的洪水便能立即上涨几分,直至将她完全淹没。
可饶是如此,这双手也只能按着她的意思——一路往下按到了腰背上,唯有手指上的力气无意识的加重了几分,才算是稍稍宣泄心中的愤懑。
到底心里还是藏着气的,就算比申容大上几岁,较之同龄人也更稳重些,但算算年纪,田家女儿今年也不过双十,又有几分真耐心,能忍得住次次被这样羞辱?
还是在二人都对对方心知肚明的情况下。
申容倒也没多沉醉,余光瞥过,嘴角似乎微微笑着,眼底的神情却又实在透着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