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黎予沧同组的参擂者全部比赛完毕。黎予沧只得返擂,与晋级者随机组成下一个十人队伍,开始又一轮比拼。
确如她所猜想一般,此处与观战台相近,女子再是热切无阻,也不能随便造次。
从始至终,无一人骚扰黎莲机。
黎莲机只身在此,不免乏味,便观摩起擂台比拼,只一会便觉得没意思。
枯燥之余,他便想饮酒。
他往腰间酒葫芦摸去,并特意往观战台留意几眼,探探黎项禾是否在监视他。
黎项禾倒未曾注意他,仍与族长他们观望各擂情势,却是发现三位龙子贵胄私语时总往他这瞟。
特别是那位叫敖纯的,又要盯着他看。
黎莲机为此特意眯促双眸,加以确认。敖纯确实在看他。
他打开酒葫芦浅浅酌上一口,起了兴致,显是对“未来妹夫”极感兴趣。
观战台除他三位皇子,并未有谁留意黎莲机行举,他便指指敖纯又指指自己,表意明显:你们总看我做什么?
敖霖道:“他有所发觉了。”
敖绪道:“敖纯一点不做回避,恨不得将他瞪个窟窿,想不被发现都难。”
敖霖道:“他主动招呼,若将他晾着不理,不好。”
敖纯不再漠然,出言反对:“此人极其胡搅蛮缠,不理最好。”
黎莲机见三位皇子不搭理自己,却是相互谈论,经昨夜之事,他对龙的初次印象便是自视甚高,如此将他们归作一类,便不甚在意,只悠闲喝他的酒。
没想到,这兄弟仨忽然起了争端。
“你果然认得他……我就说为何自黎莲机出现以后,你便如此在意。他得罪过你?”敖霖意识到敖纯若是接触他人,他应全部知道,除非……
“是……昨夜?”
一提及此,敖纯脸色瞬时阴沉。
敖霖最懂察言观色,见机行事,选择缄默。
敖绪则相反,他乐于挖苦敖纯,无需考虑任何:“一提昨晚,你不是闭口不谈,便是摆脸作态,你对人对事不是一向不屑吗?这回反应却总是如此难看,真像被人拔了龙鳞!”
敖纯拳头一紧,声冷得发沉:“你敢再说一遍!”
都知“龙有逆鳞,触之必死”的说法,可见龙对“拔鳞”一说异常忌讳。
何况黎莲机确曾扬言拔他龙鳞,遭此挑衅,他余火未散,敏感之至,敖绪一提,更是火上浇油。
“敖绪,不可过火!”敖霖自然懂得如此玩笑不可乱开,连一向退让的敖纯都一改常态。
敖霖先是暗扯一把敖绪,示意敖绪谨言,看出敖纯压着声,明显掌握分寸,猜到并非没有回转余地,又赶紧劝说敖纯:“敖纯别气了,你也知道敖绪讲话总是没个轻重,别同他一般见识。”
敖绪觉得,不论如何,弟弟都不该如此顶撞兄长。可台上都是些长辈,他并不好发作。
就连敖霖,也是偏着一边,他不得已憋住。
敖纯深知在此处闹翻的后果,不仅敖绪闪脸,还会丢蛟龙族形象,他从来不是不能退让容忍的人,权衡过后,就此扭头作罢。
台下,黎莲机津津有味看完了这出大戏。
关于龙王三位皇子的传言,他自然听过。
都传敖绪、敖纯二人相像,他既得知敖纯是哪一位,便可知当事另一位正是敖纯的亲哥哥敖绪,而剩下那位,自然也能猜出身份。
黎莲机揣摩半晌,不吐不快,自言自语对着敖纯吐露:“ 两个亲兄弟关系略是复杂啊。”
话一落,敖纯似听见一般,狠狠瞪视过来。
黎莲机梗着脖子往嘴中灌酒,无所防备,愣是被突如其来的眼神扫得不明不白,他眼眸睁大一分,莫名有种说人坏话被抓现行的微妙感。
殊不知根本是因敖绪提及“拔龙鳞”,敖纯便重新记恨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