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终归是被【火方】受训生吸引走了,不甚及时。
黎莲机与敖纯化险为夷。
穷奇第二次打击用力更大,也幸亏敖纯是化作龙身抵抗。
即便如此,穷奇那锋利的爪牙也将他后背硬生生扯裂,血口翻飞,狰狞令人不忍直视,殷红血水浸透雪白校服,似打翻的一拢朱砂随便搅在上面。
受训生纷纷围上。
敖霖眼观他们二人双颊没有润色,甚是担忧,忙蹲下身询问:“如何?你们可还能动?”
敖纯咬紧牙关,忍痛撑起双臂,从黎莲机身上挪开,摇着头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无事。”
黎莲机烦透了敖纯的逞能要强,自己还是个伤残的兵,竟还勉强着伸出手想拉他一把,他直想拍开他的手,结果一阵儿气顺上不来,又吐出一口血。
黎予沧慌里慌张挤过人群,入目便黎莲机吐血的场面,且看他动作一下无比困难,心口揪了一下,当即追究起这桩事的疑点:“昨日试炼且还好好的,今日是重大关头,【护体机关】反而出了问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黎莲机总算将梗阻在胸腔半上不下的积血吐干净,身心顺畅些许,只这一身剧痛实在难以忍受。
他捂着胸口干哼哼,心想事已至此,既然一时半会查问不出个结果,倒不如赶紧带他去看郎中,只没有气力去说出口。
这时,幻境上空再次盘旋起苍鸾微细的声音:“黎莲机的传送机关上另有处于关闭的机关……是【榜分累计机关】未开启……”
黎予沧一听就猜中,显而易见的刻意人为,压根是有人在暗中针对黎莲机。
她怒目扫过围上前的所有受训生:“到底是谁!你们谁动了黎莲机的传送机关?”
宋原礼、江家兄弟互看几眼,心意明了。
“是我。”宋原礼先行站出,大大方方承认。
“怎么会……”姬乔巧吃了一惊,宋原礼完全没有理由这般加害黎莲机。
黎莲机尚未给出反应,敖纯已冷下面色,他目中冷光幽幽生寒,转眼盯上宋原礼之时,眉宇之间一股敌意压也不住。
江伯霆道:“当时有我在场。阿礼他只关了【榜分累计机关】,黎莲机受伤一事与他无关。”
江伯云也生怕宋原礼遭人误会,赶紧替他开脱:“我也可以作证。”
“那黎莲机的【护体机关】谁动的?难不成是鬼吗?”黎莲机伤成这样,黎予沧正处气头上,她甚是想指着他们三人的鼻子,好将他们骂个狗血淋头。
他们再不敢急着否认。
三人所行尽是亏心事,难免心虚,且宋原礼不能将传送机关上的【总机关】、【榜分累计机关】、以及【护体机关】这三个至关重要的大机关分别掌握熟悉,当时尚分辨不出哪个才属于【榜分累计机关】,天色且又暗又昏,情急之下,因此误按或多按的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宋原礼还是决定将该说的话讲明白:“黎莲机的试炼榜分太高,我只怕排榜分册一出,若与他差距太大,将遭人非议,鬼迷心窍才行下关他【榜分累计机关】一事,我从未有过加害他的想法,也从未想过去碰他的【护体机关】,但我不敢保证没有误触,我对机关结构了解不深,当时走得又急……”
“我原谅你了……此事翻篇吧……我不予追究。”黎莲机已拿不出更多力气瞌开眼皮,他半眯缝着眼,捂着疼如刀剐的胸口,声若蚊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敖纯看着他,眸中隐隐窜起着足以燎原的星火。
黎予沧甚为不甘:“就这么过了?一句话就过了?他们将你残害成这副模样……为何?”
宋原礼与江家兄弟也未想到原谅会来的如此轻巧。
除去敖绪,无人留意到黎莲机听宋原礼解释之时看得并非是宋原礼,而是站在宋原礼稍后方的敖绪。
至于黎莲机那一席话,看似是对宋原礼说,其实不然,他还在试探另一人。
“你们有功夫细说这个……不妨先带我治伤……”黎莲机越来越气虚,奄奄难动。
敖纯化作龙身身宽体厚,相较黎莲机而言伤势较轻,此时尚可行动,便出手搀扶黎莲机起了身。
黎莲机这次倒是没有拒绝,姑且算作愿意同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