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以后,黎莲机挺而坐起,面露愠怒,沉声中是呛人的口气:“既然厌恶与人相近,为何还要强忍难受与我同床合卧?你大可叫来侍从,让他们带我去其他地方歇息。你总要憋着心事,实在令人生愤!”
敖纯将他又拉回来,解释时,还带着哄人的意思:“并非你所想一般。你喝多了,且快睡吧。”
他不敢再与黎莲机保持距离,直接近身与他共枕。
黎莲机不再斤斤计较,立马将此事翻篇,转而问道:“敖霖、敖绪早早便归训,你在忙些什么?竟是两个月都见不得你。”
敖纯实话实说:“去过始发战乱的边城。去过九黎。会见过曾任水天神手下的神使。”
“风伯、雨师?”
敖纯点头,“作为神使,最为忌讳私自参入尘事纷争。他们本是神使中最为风禾尽起的,与神位仅差一步之遥,最终却是为一介凡事,自甘放弃神使之位。此番,他们极有可能卷入,且是黎襄一方。”
黎莲机一时来了精神,恨不得严加逼问:“那你去干什么?”
敖纯不作隐瞒,“女娲命我尽量说服风伯、雨师,不叫他们参入。并在暗中走访,看姬轩辕与黎襄谁更得民心。另去寻黎襄,查问战前因果。”
“你见着黎襄前辈了?”
敖纯听见黎莲机对黎襄称呼为“前辈”,眸中冷色一闪而过,最终他也没表现什么,只语气严峻几分:“见着了。”
见到后谈了些什么无需再问,无非是发起战乱的缘由、所求、如何才同意停战等……
黎莲机拉来齐整叠在内侧的金丝龙纹薄被,正要献殷勤替着敖纯盖好,便被一只手挡下。
敖纯也是觉得黎莲机喝醉后十分有意思,心情转好,容色间有些无奈,便大方道:“你想问什么直说便是,我都告诉你,不用这样讨好我。”
即便被看清意图,黎莲机丝毫不觉尴尬,当真厚颜无耻发问:“你可告知我女娲立场……”
敖纯脸色陡然变化,比严冬时节狂风大作还要寒冷,他一眼不眨,硬是将黎莲机没能说完的话震退回去。
黎莲机略有怪罪:“不想多说便不说,你瞪什么眼啊。”
敖纯给出既定答案:“且不谈黎襄已非人身,不能为人族做主,他且太过自我,注定做不得君王。而他此番重来,是与妖魔同行,只为打击驱逐九黎以外所有人族,女娲不可能放任他。”
黎莲机并非悟不透,可听敖纯亲口告诉他便是另一回事,敖纯的毫无保留令他好一阵喜上眉梢:“告诉我无碍吗?说不定我们狐族依然认黎襄为主。”
敖纯听不下黎莲机满口糊弄,压声胁迫他:“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管你狐族如何作选,也不管他们是否要同蛟龙族对立,而你,必须站在我身旁,别无它选。我再说一遍,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我绝不允许你与我对立。”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现在还好着不就行了……”
黎莲机觉得敖纯无趣,说着便打了个哈欠,眼角浸湿,他又不依不饶反驳敖纯最后一句话,“什么我是你的!我是我自个的……”
他再抵不住困意,躺正合眼。
敖纯看着他的侧颜,不再与他争执,许久才恍惚惚回神。
黎莲机已没有一丝动静。
敖纯觉着他是睡下了,便有些身不由己。
他将手朝里慢慢挪放,等足以摸到黎莲机的掌心时,先试探着用一根指头轻轻碰触,见黎莲机不曾反应,他才敢大着胆子摸一把。
黎莲机仍未反应。
敖纯方算放宽了心牵起,才稍稍握紧一些……
黎莲机卒然挺起。
在敖纯呈了满面的惊色下,他翻跨在敖纯腰际,一并将敖纯牵着他的那只手钳制进枕间,眸中烁动着算计:“原来,你想同我牵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