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如墨般黑得通透的眸子,透出无法言喻的偏执,他只恨那些灵体在狐族少年体内受到禁压,气息被掩埋得干干净净,他无法再靠它们寻找少年踪迹。
“立刻将风伯、雨师一同派去,不论用何种方法!即便掘土三尺!也要将他带到吾面前!”
…………
黎家,大早便有侍卫闯入卧房,连滚带爬着栽伏在黎项禾脚下,“家主!大事不好!大公子……他……他不见了。我等正派人搜查,可……”
温氏正侍奉黎项禾着衣,闻讯后一下体力不支扶上一旁的圆桌,差点撞翻了盥洗的盆皿。
“你说什么!”急中,黎项禾一下没上气,咳个不止。
温氏忙扯出襟怀里的帕子给他代为遮口,且一并帮他拍了拍后背顺气,而后一瞧,白色帕子上竟印着扎眼的嫣红血迹。
“夫君,这……”
黎项禾摆摆手,“加派人手,找!谨记,封锁消息,暗里进行!”
他下完命令,坐下来,对温氏道:“夫人莫要担忧,小伤而已,养护几日便会无碍。莲机那一掌相当不留情,是我太大意了。”
温氏点着头,坐立难安:“待审可是在午时三刻,这可怎么办才好?”
黎项禾道:“若如我所愿,承认且咬定他不过一时急于进取,便产生投机取巧的心思,贪练旁门左道,走火入魔,虽会在牢中受尽苦头,至少还有希望活命,怕只怕民心所向。”
温氏摇头叹息:“现下说什么都已晚了,根本不用他们费心捏造什么罪名,一个畏罪潜逃不知要合了多少人心意。”
黎项禾道:“寻到莲机要紧。走吧。”
黎予沧合衣而卧,彻夜无眠。听得房外动静甚大,赶忙下榻附耳到门上去听。
行军声滞。
“你们几个去东园和湖心亭,你们,去西园,剩下的随大部队换装,便衣搜查整个南城,不可大意暴露身份,不得有误。”
“是!”
黎予沧倚着门滑坐到地上,攥紧裙羽,垂眸伤神,并自语道:“黎莲机,逃吧……逃吧!越远越好,离开青丘也好,千万别再回来!”
她多想可以再见。但她不能徇一己之私。
再见。
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