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见崔莺莺神情忧郁,轻声说:“姐姐不曾吃早饭,喝一口儿汤水吧。” 崔莺莺看着桌上的汤水,心里却觉得这个汤水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她心中暗道:“送来的酒和饭食,冷冰冰的像水一样,多半是相思的泪水。眼前的茶饭怕不能吃,满怀忧愁填塞在肠胃。”
她想到那句“蜗角虚名,蝇头微利”,拆散鸳鸯在两下里,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一声接一声地长吁短叹。
琴童见崔莺莺愁眉不展,对她倒也多了几分好感,想道:“这崔莺莺毕竟与红娘阿姊自小长大,以后共侍张生,也算好事吧。”不由目光转向红娘。
崔相国夫人见该做的礼数也已做了,便说道:“把车儿驾起来,我先回去,小姐随后和红娘一起来。”便先离开了。
张生暗忖,此番如没有方丈许我住在寺中,如何可得亲近莺莺,于是向法本长老称谢告辞。
法本说道:“这一去没别的话,贫僧就准备等候你高中的喜讯了,成亲的茶饭少不得贫僧的啊,哈哈哈哈。”
“多谢长老吉言,等我高中回来迎娶莺莺,再来拜谢长老。”张生长揖一礼道。
法聪和尚在一旁笑道:“那师兄我呢?”
张生同样施礼道:“自然也是忘不了法聪师兄提携之力啊!”
“哪里,哪里!”法聪笑道:“那都是你自己修来的福缘啊!”
法本合十道:“先生你多保重,鞍马上小心为是!从今经忏无心礼,专听春雷第一声。”与法聪也一起离开了。
琴童见众人纷纷离开,知道是要上路的时候了,于是牵起马头,整了整行李。
崔莺莺心中想道:“霎时间杯盘狼藉,车儿投东,马儿向西,两意徘徊,落日山横翠。知他今宵宿在哪里?在梦中也难寻觅。”
便望着张生,说道:“张生,这一去得了官便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