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梦寒亦是诧异,游龙岛历史悠久,名声卓着。论势力,仅次于正和盟,只是向无往来,为何突然夸奖?

暗想着,便在犹豫中,一时忘了接话。

这时,水封海又道:“倒是我等门下,见别人有宝贝,便眼红耳热。求之不得,还联手抢夺,这可非是正道该所为呀。”

“啊?”带着叹息的话语,众人一听,更加错愕。堂堂名门,全不在乎脸面,主动承认过错,实属罕见。

转而也心生愧疚,毕竟参与争抢的,并非一家,整个看台,几乎都包括在内。

“啧啧…”月梦寒回过神,暗暗点头。难怪此岛一向和平,少有风波与动乱。

岛主如此开明、谦逊,自能笼络大小门派,团结一致对外,比起姹月步履维艰,佩服之余,更是羡慕不已。

同时,对那位传说中通天彻地、名号“万川归海”的大长老,心中也愈发好奇了。

“是呀…”水封海之后,凌怀阑接过话茬,言道此次考验,正常乃是耐心。只需等上半个时辰,茶壶自会给出。

虽有一个奇葩规则,若开口讨要,仙宗会满足他的要求。而当打完五壶水,等上半刻,其他队伍也能获得。

“如此做法,更进一步,考验弟子的心性。看到别人抢占先机,会急躁、会嫉妒,甚至围攻,皆非应该所为。虽没有惩罚,却更令我等羞愧…”

“额…”听他讲完讲述,了解其中用意,看客们或是抓耳,或是挠腮,皆是羞愧不已。

其中最尴尬的,当属金鸿轩,毕竟其门弟子雷鸣,乃是围攻的主导者。

只得起身,弯腰致歉:“诸位,都是鸣儿的错。一来心胸狭窄,挟私报复。二来更无耐心,行挑唆之举。金某身为门主,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实在对不住了。”

“这家伙…”听周边言语,对雷鸣,月梦寒本在暗嘲。却不料,对方门主放下架子,当众揽下了罪责。

默默收起鄙夷,转而心中轻叹,也不知该说此人狡猾,还是敢于担当。

但不论哪一种,或城府,或胸襟,都比她强不少,难怪这些年,此派愈发兴盛。

金鸿轩的举动,除月梦寒之外,也赢得了各派的谅解,一时少有责备。

凌怀阑更是安抚:“金师弟言重了,依凌某看,雷鸣本不是急性之人。若无变故,单比耐心,未必不如其他。只是受到刺激,方才乱了心神。”

“不错,更难能可贵的,他有进取之心。其他人畏缩不前,只有他敢担当。只需注意些方式,不可太过冲动,日后定有一番天地。”火焚扬附和道。

“火门主言之有理,大家都不知道规则,若非雷鸣以身犯险,怕不知要等到何时。说起来,倒还要感谢他呢。”汪兴运笑道。

这也是他难得一次,不与凌怀阑作对。只不过,比起后者,话语明显功利。

“呵呵…”月梦寒听见,立刻翻了个白眼,好在心情不错,便懒得与他计较。

青庐、火麟皆为名门,有这三人帮腔,金鸿轩尴尬大缓,心中也舒畅不少。

面上仍是谦虚:“话虽如此,可人生在世,哪能一帆风顺?随时随地变故出现,只有守住本心,方能从容应对。”

“好在这一次,鸣儿经过教训,应能收敛些傲气。说起来,还得感谢黄大仙宗,设下这一次特殊考验。”说罢,双手一拱,对着会场上空。

没有听见回应,也不知仙宗不在,还是不愿理会。至于段鸿,兀自埋头,处理手中公务。

倒自旁边,响起一声苍茫:“仙宗智慧卓绝,远非我等可比。方才诸位所言,皆颇有道理。不过,对于姹月的年轻人,这又何尝不是一次考验?”

说话之人,灰衣光头,沧桑的一张脸,却是慈眉善目,令人不知不觉,已生信任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