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过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言,心中暗道:“其他人无非是传话筒,只要苏、王二人知道自己心意,便有了下一步的机会。”
回到船上,苏轼果然单独喊来苏过,问道:“何以在外面如此孟浪?”
苏过早已打好腹稿,答道:“孩儿确有缘由,但此事需母亲在场方可分说。”于是一头雾水的王夫人也被请了过来,苏轼先简单说了下白日里的情况。
苏过这才说道:“那日孩儿落入江中,浮浮沉沉之时,仿佛有一老者闪着金光出现在眼前,模样看不真切,唯有两道剑眉十分醒目。”
苏轼与王夫人相视一眼,听苏过继续说道:“老人与我说道,爹爹经年不顺,皆因‘不外饰’之过,但处罚到此也够了,后面当否极泰来。”
苏轼激动道:“是了是了,父亲在我十岁那年写了《名二子说》, 有‘轼乎,吾惧汝之不外饰也’一句,还有写给子由的‘辙者,善处乎祸福之间也’。”
苏过自然不知道这些详情,不过老苏的这几句预言太神准,所以那一世才听说过。穿越到这个时代,说实话肯定是没人信的,搞不好得被苏大学士送到他那些僧道朋友那里进行思想改造,所以只能让老苏现身说法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说的是敬鬼神而远之,但苏轼都对自己是和尚转世一说深信不疑,所以借苏洵之口传个话想来他是可以接受的,但为了稳妥,苏过还是将王夫人也请来帮自己做个见证。
苏过假装诧异,接着道:“老人还交代说,爹爹日后重回庙堂,不可忘了这几年的漂泊,也切记祸从口出。”
听完这些,苏轼又有些纳闷了,疑惑道:“父亲怎么不直接托梦于我,却与你一个小孩子讲这些?”
苏过正颜道:“爹爹莫要小瞧人,我今年十三,早已不是小孩子了。今日在王公处,大家都讨论田舍归老之事,孩儿就是觉得不对。”
王夫人上前摸摸他的头,笑道:“我儿也知道要为国分忧了。”
苏过觉得有些别扭,说道:“娘也还当我是小孩子。”十三岁的他还没变声,话音稚嫩,生气也如小孩撒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