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过一边心中暗骂余大师误导人,一边再次给沈括道歉。
沈括大度笑道:“传闻苏五郎精通格物之道,制作望远镜,改良玻璃,我也有些好奇,今日一见,果然非常人也。”
苏过汗颜道:“当不得世伯一赞,我有许多不解之处,正要向您请教。”
“哦,不妨说来听听。”沈括很有兴趣。
苏过想问的是指南针的改良问题,既然都到杭州了,他对出海贸易的兴趣自然大增,沈括详细地给他分析了几种不同制法的指南针之间的优劣,顺便还介绍了他发现的磁偏角现象,就是指南针虽然能够指南,却经常微微向东偏移的现象,苏过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地磁的南北极和地理的南北极并不重合,但从这个时代的人口中得知这个信息,他还是非常震撼的。
两人谈了许久都没有停下的意思,苏轼只得出声打断,也不能在润州耽误太多时间了,他还得去杭州上任呢。
苏过不爽地瞥了一眼老爹,他自己一路游山玩水,走亲访友就不觉得浪费时间,儿子多探讨了一会科学问题,怎么就耽误行程了?不过苏过也不敢在外面驳了老爹的面子,于是大力邀请沈括一同前去杭州,两人好再继续讨论。
有了苏过的帮助,说不定沈括连日心说都可以弄出来;而有了沈括的帮助,苏过在远航方面的信心也大增。
可沈括闻言面有难色,说道:“这个还需再议,我才举家搬到润州。”
苏过还要再劝,他爹已经拱手告别了,无奈之下,只得约定后面书信往来。
离开的路上,苏轼见儿子生气了,笑道:“我看你对沈存中的态度,都快赶得上王荆公了,至少远超了你爹我。”
苏过想了想,好像是表现得热切了一些,解释道:“不一样的,先生是政治,爹爹是文化,而沈世伯则是格物致知之学,是三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那你觉得谁的更有用?”苏东坡奇怪的好胜心又来了。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苏过斟酌了好一会,才答道:“我也说不准,爹爹的诗文能让人内心富足,先生的理念能让国富民强,而沈世伯的研究能让人看明白这个世界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