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与其他大臣想的一样,每年几十万的岁赐和几座兵寨而已,他们认为根本不值得为此大动干戈。
西夏人就是在疯狂试探大宋的底线,可大宋自己内部都不知道底线在哪。
见叔父沉默,苏过继续加码,说道:“朝廷无所作为,还限制边将的行动,莫非只有武将能亡国,外敌就不能了吗?”
苏辙挥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却难得地没有呵斥。
宋朝朝廷的逻辑和清末的“宁予外敌,不予家臣”有些像,受唐末军阀割据和五代十国战乱的影响,对武将的猜忌与日俱增,所以宁可对敌国割地赔款,也不让边将有自主决策的权利。
又想了一会,苏辙才说道:“章质夫之前向朝廷请战,执政们虽然并未准许,但他一直在积极筹备,若党项人再来,他绝不会退让,一定会主动出击,到时就是一场大战了。”
苏过点点头,说道:“此战一过,后面两国该如何相处,自有分晓。”
苏辙自然不会被苏过的三言两语说服,但也知道自己劝不了这个侄儿,只能说道:“你离京后,先北上去一趟太原范尧夫那里,他如果能在河东路帮你们分担一下压力,也许能多点机会。”
范纯仁因为帮蔡确求情,被言官们骂为同党,贬出朝几年,如今在知太原任上。
苏过连忙表示感谢,又让苏辙写了书信让自己带上。
背后有人就是好,虽然一兵一卒都还没有,但安全感已经拉满。
离开东府已是日暮时分,苏过谢绝了叔父的留饭,快马加鞭赶回农庄。
远远地看见庄上的灯笼已经燃起,在广场上撒欢的孩子们也都已归家,庄内一片寂静。
苏过小心地拴好马,来到范小娘子的门外,轻轻叩了叩门。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苏过后退一步,问道:“我有事耽搁了一下,你可吃过了?”
小娘子点头道:“庄上的管事送到房间来吃的。”
苏过松了口气,笑道:“那便好,你早些休息,明日我带你去布置宅子。”
刚刚转身,却听见小娘子轻声问道:“你这个时辰回来,还没吃饭吧?”
苏过在吃的方面不甚讲究,说道:“没事,我去后厨随便弄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