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在我这里养伤,只要不外出,应该没什么大事。”
擦完脸的范雎长叹了口气,随后在榻上对着郑安平一拜。
“哎你这是干什么,你腿有伤,站都站不稳啊范兄。”郑安平连忙将也扶起。
“安平,你不仅是我范雎的友人,更是我范雎的恩人。”范雎忍着腿上的痛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从今往后,至少在魏国的这段日子里,我不能再叫范雎了。”
“你的意思,是要隐姓埋名?”
“算是吧,”他点了点头,“就叫,张禄吧。”
同受当日张仪被诬陷盗窃和氏璧之辱,也同样立志要做他那般搅动天下风云的人物,那就,从张姓吧。
禄字,福禄吉祥美满之意也,遭此一劫,范雎认为他的运气不会比这次更差了。
是的,再没有比这更差的了。
这天晚上,范雎一直没有睡着。
倒不是担心一觉醒来会再被抓走,事实上这么隐蔽的地方,他笃定魏齐绝不会发现。
他只是感叹自己这前半辈子活得太窝囊,也活得不明不白。
如果从这个角度看,范雎倒要感谢须贾和魏齐,是他们打醒了他,逼醒了他。
人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根本不会发现自己的潜力之大的,绝出,才能逢生。
此时距公元前271年还有十年左右,也就是说距范雎迎来人生新阶段还有十年左右。
十年,说长太长,说短也短。
如果等待的尽头是另一番天地,那么他范雎真的等上十年又如何。
往前倒一年,秦国的白起率兵营救韩国,在华阳大破魏赵联军,斩首魏国十三万人,魏王恐惧,派人割让南阳向秦国求和。
往后倒一年,秦国攻打赵国,用胡阳为将围伐阏与,结果几万人都给赵奢送了人头。
所以猜到这是哪一年了吗?
公元前271年,这一年,范雎即将迎来他的第二个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