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范雎在国内名气就比较大,风评也还算可以,经过天语这么一搅合,那些与他关系比较好的官僚下属都义愤填膺。
怎么着?抓着坑害武安君白起这一点不放了是吧?人家都已经为国光荣了,怎么非得又揭开这个苦痛的伤疤?
这也在无形之中,让白起之前的徒弟们,蒙骜、王龁等人对范雎更加不满,甚至树敌。
虽然确实和范雎没有一丁点关系,但是天上的话又不是空穴来风,总得有个什么依据吧?
武人性子直,但也分得清好坏,他们才不会凭着一点捕风捉影的话就是闹事。
于是天语一直在讲述范雎的生平,不知不觉就已经提到了邯郸之战。
长平之战胜利后,秦赵达成一致意见,赵、韩二国割地予秦,没想到几月后赵国翻脸不认账,还与几国搞起了合纵,准备随时抗击秦国。
嬴稷当然会火冒三丈,当即派王陵率兵伐赵,直抵赵都邯郸。
白起的建议没有被采纳,灭赵已经错过了最佳时间,邯郸这个泥潭拔不出腿,秦国陷在里面许久。
这是天语上说的内容,真假亦未可知。
所以范雎进宫去找嬴稷商量。
“王上,赵国割让六城予我秦国一事,是否由臣派人去催一下?”
嬴稷上了年纪,无论是行动力还是思维,如今都慢了许多,他不说话,范雎就等着他开口。
“去,让赵王给个确切时间。”
“诺。”
“丞相,那天空之语,全然为真么?”嬴稷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
“世上大多事都是半真半假,已知未知,人为焉?天道焉?臣觉得,还是人道为本,所谓天命星象、神话传说等都不足为信。”
“不错,若我大秦的国运只靠天命注定而不尽人事,那何时才能取了这天下?”嬴稷低声咳嗽着,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但天语说的也没错,丞相确为我秦国之柱石,寡人近段身体欠佳,国事上倒需要你和太子多分担了。”
“为国分忧,为王上分忧,此乃臣之本分。至于柱石一说,臣担当不起。”范雎微欠着身,拱手言。
嬴稷抬眼看了看站着的范雎,后又垂眸,但好似不太乐意他说这么客气又推诿的话,于是改了口。
“范叔,注意身体啊,你虽比寡人小,但是身子可并不见得。”